“这,你哪来的?”
时吟看那纸张皱皱巴巴的,凭直觉便知道应不是古瑟让他送来的。
他默默的看完,沉默了良久才低低的问了句,语音甚至有些掩藏不住的沙哑。
若尘淡漠的瞟了他眼。
“公子扔的,不知道书了多少遍,却最终没选择送出去。”
如果不是他打断,这封信,他应是会送出来的吧。
自己蓦然的闯入,他才急切的扔了,不知为何,便一直没写了。
但,他在废纸篓里看到了好多写了一半作废扔了的。
信他也看过了,不说牵扯的两个本人,他一个旁观者,看到这诀别信,他都有窒息的感觉。
可见,当时的古瑟心情……不知道有多不舍纠结疼痛。
时吟听他唤古瑟公子,稍显意外,则又眸色暗沉下去。
酸涩充斥着胸腔喉咙,窒息的感觉如同被人扼住了心脏。
他垂着眉目,缓缓的拽紧了手里的信纸,手禁不住都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公子的心意你现在已经清晰明了……”
若尘盯着黯然沉默的时吟,目光定定的落在他面上,微犹豫后,沉叹了口气,俨然道。
“我希望你,尽早决定,别再让他难过了,不然……能选择的,可不止你!”
“——你比谁都清楚,他受过的太多了,……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
他亦不过一普通人,本该可以锦衣玉食,凭什么要受这么多!
闻言,时吟只是抬起眉目静静的望着若尘,虽没做声,但眼眶却莫名殷红。
他复杂略显忧郁的视线落在若尘无表情的面上,心不在焉的盯了许,终是避开垂了眉目。
沉深的轻叹了口气。
“正因为他受过太多,所以想给他绝对的平静祥和!”
时吟低低的感慨了句,然后缓抬起眉目盯着若尘。
“若尘,也许你能懂的,我不想步我小皇叔的后尘,我……只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能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威胁!”
“不是骗他便好!”
时吟话音未落,若尘果断的接过,道的坚决。
时吟微怔,眸色微艳后缓沉了下去。
他兀自的瞄了眼案上装有自己书写婚书的锦盒,又低埋了几丝眉目。
思极当时古瑟失望绝望的模样,他的心蓦然疼痛窒息,痛得他四肢百骸都麻木起来。
沉默良久。
“……这辈子,我骗谁,都不会想着去骗他!”
是啊,不管是以前没有心喜他时,还是如今爱之入骨,乃至以后,他都从没生过想要骗他的想法。
他觉得,古瑟是天生让人拿来疼宠的,而不是让他受尽世间的所有!
他生的这么灵秀隽逸,澈洁如玉,就像一束散落人间的圣光,这样纯粹极美的人,怎么要使其受那么多呢。
——不应该的!
而受尽所有的这样的古瑟,更让他觉得他更应该让人放在心窝里疼宠。
听着时吟果断坚定的话,若尘呆了一呆,只是盯着时吟沉默着没做声。
他感觉自己吃了一波伤心的狗粮。
“咳,那个……有没有什么要带给他的?”
顿了片刻,若尘抬手蹭了下自己鼻尖,低干咳了声,打破窒息的悲凉感,突道。
闻言,时吟一顿,着实呆呆的望了许若尘。
木讷的盯了许若尘,随即扭头望着旁边亦有些呆愣的听雨。
“厨房的糕点跟冰糖葫芦,让他带走吧。”
“是,公子!”
听雨回神拱手回应即转身下去了。
——他家公子每每无事就在厨房学习捣弄这些,原是为古公子准备的?
听到这些,若尘诧异的微张了几许眸子,满眼诧异模样。
他斟酌了许。
“……你亲手做的?”
“嗯。”
若尘话音刚落,时吟无澜随口的应了声,一边将案上的笔墨摆放整齐。
若尘却禁不住眸色又艳了几分,甚至有着不敢信模样。
复杂的目光落在时吟身上盯了半晌。
“怎还亲自动手了?”
止不住好奇,还是问了句。
时吟则无谓悠悠的抬起头,淡淡道了句。
“外面买的不干净。”
所以亲自学习,亲自为他做?
好吧,是自己多操心了!
时吟无所谓的说着起了身,一边掸了掸衣衫,视线落在若尘面上。
“拿了东西便回去吧,我让听雨备了些滋补的药材,你自己也用点!……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