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虽偶觉得今次的时吟有些奇怪。
但他并没有多想,因为,毕竟于他并不是很了解。
至于凉生,虽亦不是很了解,但他的作风他已经习惯了。
这人,本就怪异的很,所以,他有什么样的奇怪动作,于他而言,似乎都不奇怪。
至少,他面前的凉生先生就是如此的!
灯节,无疑就是于夜市逛街看各式花灯。
在古瑟眼里,似真无什么吸引力的。
但,既然答应了,也只能去了。
总比,在府中被排挤遭白眼要顺心多了。
翌日酉时。
古府的大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车辇,而车夫,便是凉生的若尘。
凉生当真准时的如约而至。
他如平日般,着了白胜雪的华贵缎衫,其上,辍了银色的竹叶图纹,身影一动,便在各个角度能看到银光的反射。
其外,披了同色的披肩,腰间,多添了几样精致的挂饰,虽发饰未变,倒也算得上认真装饰了一番。
古瑟应家丁传达来到府门口时,就看到这用心装扮过的凉生站在门口,正盯着他家的牌匾看。
而他,却没作什么装扮,只是换了在学堂里清一色的竹月色的院服,着了寻常穿的一身天水碧缎衫。
相比于此,这质地就高档了许多,亦显得他气质出尘了不少。
当真少年清纯至此,美轮超尘。
凉生见到时,愣是失神了许。
“阿、颜,等久了吗?”
古瑟来到凉生面前,适应改口的唤了句。
凉生在听到他的叫唤愣怔了下,一顿,回神,笑的明媚温和。
“未曾,刚到,上车吧。”
说着就引古瑟往车辇边走。
古瑟目光触到车辇时,确确实实的被惊怔了下。
这,比他见过的任何世家的车辇都华贵。
他的脚步顿在车辇旁,打量了遍后,转头问身边的凉生。
“特意租的?”
凉生偏头思忖了片刻,点头。
“现在是。”
以前,常用,只不过,现在不用了!
古瑟:“?”
他打量了几眼沉深的凉生。
“……现在是?”
“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买下的。”
凉生的话其实有些游离避闪。
古瑟懂,但他不知道他在遮掩欲宣的是什么。
古瑟随即摇头。
“不用了,我用不着。”
他顺口应了句,即自上了车辇。
虽没有心思与凉生有那种关系,但他亦很想与他彼此真心相待。
但,面前的凉生似乎不想如此。
诸多事,都想瞒着他!
古瑟心里有些不适,对于凉生对自己的隐瞒遮掩的不够坦诚。
……这样的他,又如何能让他接受他?
古瑟虽表现不明显,凉生却一瞬察觉。
他在车辇口顿了下,望着落下的帘子出了会神。
……这小公子,因为自己的不够坦诚,生气了?
还当真有点脾气呢。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即若尘给他撩帘,亦上了车辇。
车辇上比古瑟想象中的宽敞亦舒适。
有茶案茶具,茶案上,搁着茶水糕点,及照明的夜明珠,辇尾,还有适合两人共赴休憩的软榻。
想必这样的豪辇,只有京城的王侯将相才能乘此车辇吧。
古瑟窝在一旁的长凳上,凉生便隔案坐了他对面。
车辇在他们上去坐稳后,就缓而不慢的移动了。
凉生看了眼他沉默垂着眸的模样,不禁微勾了下嘴角。
稳了心神后,他望着古瑟开口。
“渴么?我给你倒茶水。”
“不用,谢谢。”
刚从府里出来,渴什么渴!
这么不磊落的人,就不应该答应他出来,倒不如在府里多看几本书卷!
古瑟是完全没心思理他。
他如平常般的摇了下头婉拒。
尽管他表现平静的丝毫不差,但凉生则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生气的性子。
……如果自己如此刻意欲宣欲掩,他应该也不会与他相处,更别说接受他了。
他思忖了许,望着他的眼眸。
“看你不高兴?……我也不是要刻意瞒你,只是,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宜透漏,但绝不是什么坏人;隐瞒身份,只是生活舒顺点罢了,没那么多牵牵绊绊的勾心斗角……”
凉生的蓦然开口,使得古瑟诧异抬眸,与凉生眼眸直接对相而视。
这一对视,他在他眼里看到了真诚,亦及有无奈,或与落寞。
他没有打断他,只是望着他。
凉生顿了下,继续平静的说。
“没弃身份之前,这样的车辇于我确实是寻常,如今再乘,确有些感慨,但,那都是过去了,过去的我算早已不在,那不能再证明什么……”
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如今,他仅只是凉生而已,一座私塾里简单的教剑术的先生。
“小瑟,你懂吗?我于你,是真心,至少,现在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没欺你半分!”
“先生不用说了,我懂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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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瑟脸皮薄,听不得他这赤裸裸的心意直白。
便着急的一口就打断了他。
为此,两人都愣怔了下。
古瑟是因为自己突然的鲁莽,凉生则因为古瑟突然慌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