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月廖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微垂,视线落在月泽怀中的树枝上,担忧地问道:“紫灵她……”
“伤的太重,魂识都散了。我试试养养,看能不能救回来。”
月泽苦笑,垂头看着怀中的小树,眼底是难抑的悲痛。
他想杀南昭,可从来没想过用自己人的血。
心又开始疼了。
月廖难受的皱起眉头。
“阿廖,军中可有回信?”月泽突然问道。
“暂无。”月廖顿了顿,又问道:我们之后去……”
“去秋岳。”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溶溶月色最是撩人,让人忍不住回味当年。
月河的月色总是极好,鲜少有朦胧之时。
他、阿泽、祈哥、凌允哥,有时候还有糯糯和允儿,他们总是趁着月色还好晚归家,或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赏漫天月色,或是在稀疏的灌木中,寻飞舞萤火,亦或者登高远眺,看夜下月河、灯火人家。
直到大人们出门寻找,他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去,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山林间的小玩意。
想到从前的日子,月廖情不自禁的笑了,眸底盈满怀恋与幸福。
但,很快又被一片寒冰笼罩。
月廖眼底恨意汹涌。
该死的妖族!
他在心中咬牙切齿道。
若不是妖族入侵人族,屠杀灵族,又三番五次的入侵月河,他们现在应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月河,只需要提防南宫破开封印即可,何至于派人下山相助人族,让南宫的人得了机会潜入宗祠,放了那‘神’,致月河留守的两万多人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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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月廖心底恨意泛滥,周身杀意凛然。
突然,腿上一重。
月廖低头看去,只见月泽收了小树,换了个姿势,躺在城墙之上,闭着眼睛枕在他腿上,如雪的白发随意散落。
看着他满头白发,月廖心中不由得升起怜惜,伸手理了理月泽被风吹乱的鬓发。
不知为何,这两日的阿泽比往日还要亲近他。而他的心脏总是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尤其是阿泽情绪波动的时候,他的心就会疼的非常难受。
他隐隐间猜到了真相。
他的心是阿泽的!
阿泽为了救他,利用禁术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了他,让他继续活着。
真是个傻子。
看着月泽安静的面容,月廖不由得苦笑。
明明是他们中最小的人,却总是护着他们,担负着最重的责任。
月廖有时候也不禁想到,要是没有这些纷争,阿泽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在父亲和母亲的庇佑下,快快乐乐的长大。
不用从小就跟着大长老学那些枯燥乏味的深奥阵法,也不用在还没有玩够的年纪早早接触族务,更不用为了提高修为去那折磨人的苦无池中一泡泡四年。
可一切只是他想。
古人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从妖族入侵时,月族就不能独善其身。
灵族虽然各自为营,但终归他们都占了一个灵字。在妖族灭掉幻沙灵族时,他们早该想到,月族迟早会成为妖族的目标。
而阿泽又自小被当做镇压南昭的守祠人培养,从小跟在大长老,也就是上任守祠人的身边学习。
在月族,守祠人是生死相继,在大长老死之前,阿泽都是自由的,他可以下山,可以出海,可以在世界各地游历。
大长老修为高深,寿命悠长,阿泽想要接任守祠人的位置还要等上很多很多年。
等他接任时,他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了。
那时玩也玩够了,看也看够了,他的性子也沉了下来,乖乖的接任守祠人。
可世事复杂,谁能算到未来。
先是月河北面的北辰一族被妖族攻破,月河门户大开,后又是宣凌允下山,人族求援。
他们正是少年心性的时候,体内有着一腔热血,总想着平定天下。遂在人族求援时,下山相助人族,同时帮助自己。
南宫却趁机而入,勾结妖族攻打月河。
阿泽也阴差阳错之下成了族长,担负一族之责。
寒月之下,两个少年相互依偎。
月泽似乎睡着了,不安的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