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脑海中出现了他没见过的场景。

应该还在渊剑宗，演武场上，一个傲娇灿烂的少年，微抬着下巴，得了比试第一，周围围着恭贺他的小弟子。

少年骄傲地瞥向身旁一个白衣师兄，那师兄眉间一点痣，端正清朗，正笑着和少年说着什么。

少年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得意地挑了挑眉，风流肆意。

他身旁还有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杏眼桃腮，眼神波光粼粼地看着少年。

少年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少女脸蓦得涨的通红，跺了跺脚，扯住少年的衣袖，羞恼又倔强地争辩着。

少年便笑的更加开怀，那整副画面似骄阳艳艳，活色生香。

忽然少年瞥到这边，嘴角笑意忽然一滞，周围的小弟子们也纷纷安静下来，神色厌恶地看过来。

眉间红痣的白衣师兄依旧淡笑着，而那鹅黄少女已经撅着嘴嘀咕。

少年的神情一顿，拂开那少女扯他衣袖的手，嘴角勾起，眼角弯弯朝他笑，嘴巴张合间，那默剧忽然便有了声音：

“大师兄安。”

林清在月光下的身形就是一顿，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大师兄？！！

弟弟为什么叫他大师兄？

弟弟什么时候叫过他大师兄？

那幅画面出现他为什么觉得如此的酸涩，还有愤怒，渴望，嫉妒！

林清两指分开，按了按眉头。

自己为什么会想象出这样的画面。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曾经被排斥在小瑾的世界之外一样。

林清佛了两年多的心绪，起了波澜。

呵，真是疯了！

他定定神，继续赏月。

..............

林怀瑾这边，已经到了那个破旧宫殿，里面蛛网密结，魔阵珠死了一批，更加稀少。

室内空无一人。

林怀瑾在殿内搜寻了一番，没有看到打斗痕迹，也没有找到留给他的记号。

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许久探寻无果，林怀瑾直接回了魔主宫。

...................

林清脑中忽然又闪过一个片段。

白发青年跌跌撞撞地步入一个破旧的寺庙，浑身是血，衣裳残破。

他急急地摘下玉佩，将自己手脚用锁链绑上，痛苦地蜷缩在柱子旁。

身上的毒血沸腾，浑身大汗淋漓，青筋暴起。

背后血洞涓涓流出黑色浓稠的液体。

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一样，头上血管一跳一跳的。

疼痛稍微没有那么剧烈的时候，他平躺在地上，呆呆地看月亮。

直到再一次的剧痛袭来.......

.........

林清狠狠拧眉，他将小瑾那枚玉佩从衣领内拿了出来，手指缓缓摩擦着玉佩的轮廓。

为什么他的毒血没有好？为什么他头发白了？

当时玉佩在身边，那弟弟在哪里？

为什么看着月亮的时候，心底感觉透风一样的冷......

有一种，世间空荡荡的感觉.......

林清将玉佩重新放回里面，还带着点微凉，连带着他的心也微凉。

他忽然就很想念小瑾，明明两人不过才分开几个时辰而已......但是却有种已经分开数十年的错觉.......

这些脑海中偶尔闪过的片段和他的记忆有偏差，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生出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