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感慨道:“想必赵蓉小友这般年纪有如此见识,多亏了赵娘子善教。”
杨氏谦虚,说多亏了学堂先生才是,后面没再讲话。
师爷也不好再开口,尽管他心里有很多疑惑。
徐先和来的早,已经溜达了一个多时辰,跟赵老四聊了几句,鼓励他一定要让两人继续读书,“赵蓉小友虽为女子,但聪明伶俐,敏而好学,他日未必不能行前人所不能行之事。我从京城来,虽见过不少天资聪颖者,但如赵嘉小友这般幼童着实寥寥无几。好好教导,将来科举入仕,定有自己的一番造化。”
得了县令的这一句话,赵老四心里都快笑开花了,这可是进士,官老爷,他说能中进士当官,那还能错?
可惜六郎不在,要不然也能让县令看看。
徐先和先辞。
赵老四和杨氏忙起身,纷纷以礼相送。
夜凉如冰玉,皎洁明月孤寂的挂在苍穹之上 。
师爷说到杨氏,十分不解,“倒真没想到,赵娘子有这般样貌气度,虽比不得京中贵女雍容,但丝毫不逊于书香门第中教养出来的女子。”
徐先和扬眉,声音平静,“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大人此话何意。”师爷一愣,“莫非那赵娘子大有来头?”
“延明,我以为你知道。”
师爷心虚气短,“我该知道什么?”
“赵家是哪个村的?”
“上通村。”
“上通村的村长是何人?”
这可就把师爷难住了,花溪县那么多村子,他能记得叫什么名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能记的住村长啊。不过徐先和这样问,定然是有深意。出身不俗……下嫁乡野小民,师爷灵光一闪,“杨……杨文礼。”
“杨文礼的亲妹妹。”徐先和轻笑两声,似是觉得有点好笑,“略识几个字……”
“杨文礼善书善画。”徐先和风马牛不相及的提起旧事,“延明还记得我祖父手里,那两幅仿先朝的临溪图吗?”
师爷虽然不知为何突然提到这事,此事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一想起来仍会咬牙切齿。当年有人拿了两幅前朝字画求徐老办事,徐家幕僚来回翻看了三天,都认为是真迹。
还请了不少名画大家进府辨别,只有一人说瞧不准。
徐老得了好画,原本还想寻个好时机约老友闲聚一堂。帖子都还没来的及下,就听说皇上得了新画,徐老进宫一看,不正是家里挂着的那幅。
“画挂在我祖父卧房,我从十三岁便常常赏看。”徐先和道:“此人敢仿画,不怕被天下读书人唾弃,就不是重名之流。只是令我好奇的是,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仿画前脚到我祖父手里,真迹后脚就被送进了宫。延明,你说,世间当真有这么巧的事?”
师爷压下心里的怒火,耐心解释道:“徐老当年也疑心其中有诈,迟迟不敢动作,只是查了半年,好似当真就是桩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