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多,几个屋子都点了火盆,大家伙挤在一块嗑瓜子唠嗑。
虽然都沾亲带故的,但平日没事也不常见,这会儿聚在一块,自是有说不完的闲话。
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了一阵,随即说到郑家,“去年就听说越小子定了亲,原以为年后就能吃喜酒,怎得拖到了现在。”
“说是那边不同意,要多养两年。”
普通人家可没这么多事,亲事一定,能快就快,多留一天,就多吃一口饭,不值当,也就是家里疼闺女的才会用年纪小多留两年。
要不是郑越年纪大了,婚期要到明年去。
“呸……”妇人往地上吐了瓜子壳,手又捏了一颗,似笑非笑道:“二十岁的人了,再不成家,都成老光棍了。”
“也是眼光太高了。前几年那么多媒婆上门,说的个个都是好姑娘。我听郑婶私下讲了,越小子没话说,就是他那个娘,这个不要,那个不要,拖到现在,说亲可不就难了吗?”
“郑婶也不说说?”
“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什么啊?话多了遭人嫌。家钥匙还在那个手上呢。”
“大喜的日子好端端说这话干嘛?嘴巴闲不住,就多塞点瓜子。”
“人又不在这里,你做什么好人?”
“我是好人。”妇人大翻白眼,“不像你们一样坏心肠。可别再嚷嚷了,这来往都是客,闹起来多难听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对面重重的哼了几声,面色不快。
要是换成别的酒席,今个儿她定要争说两句,只是这大喜的日子,平白无故搅了人家的喜堂,不挨揍都算主家心善。
.
“二伯,劳烦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大老远的过来。”
堂屋连着三间厢房,都空出来待客,赵盼儿扶着一个老头,进了堂屋。
郑父郑母和郑云叔伯堂兄弟都坐在里头,大家伙看向门外,年纪小辈分小的全部站起身。
二伯、二爷爷喊了一大通。
等赵盼儿扶着人坐下,众人才跟着落座。
“二哥,外头那么冷,你过来干啥啊。”
老头颤颤巍巍的掀起眼皮,嗓音浑浊,“越小子娶媳妇,我得来看看。”
郑父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想着老哥哥还念着自己呢,“二哥,你身子骨好吗?”
“好!”
老头的辈分年纪最大,白发白须,牙齿都掉的没剩几个了,桌上的糕点炸货一概不能吃,只喝了两口茶。
赵盼儿替众人添了茶水,刚要走,就被人拉住手臂,“时辰早着呢,别急,坐着说几句。”
赵盼儿笑道:“哪有这闲功夫,桌凳都还没摆好,接亲的轿子也得看好时辰,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你家男人和小子都在呢,你操什么心啊!大半年没见了,合该坐着说会话。”
赵盼儿为难道:“真抽不开身。家里忙的不可开交,等晚上吃酒了,一块多喝两杯。”
“你要是不喝,我要记你勾当的啊。”
赵盼儿回了句,“我要是不喝,该挨打。”就急色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