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捕头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面色难看,“我还不知道有人把我当虎皮用呢。”
捕头说的好听点是个小官,说的不好听就是不入流的小吏,郑捕头在任这么多年,也不敢说出这么嚣张的话,冯家厉害啊!
张嘴就是把人抓进牢房,县令都不敢随便做这事啊!
赵大和左右为难,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前程,想想就觉得窒息。
这案子好判,冯家到了堂上还敢梗着脖子说要休妻,县令只是没本事,又不是不懂律法,他都没问师爷,就判冯家把人好好接回去,并将冯小狗责三十,冯财责五十。
一听到要挨打,冯小狗怕的不行,忙求道:“青年大老爷,我妹夫是衙门的捕头,我们是一家人啊。”
冯小狗媳妇娘家有个厉害的后生出声道:“县令大人,冯家就是仗着有个捕头妹夫和捕块小舅子才在村里耀武扬威,平常没少欺负人。县令大人,您是青年大老爷,老百姓的父母官,可得为民做主啊。”
“原来是在衙门有关系,难怪敢这么嚣张。”
“呸,仗势欺人,就欺负咱们老百姓。”
县令老爷脸沉了下来,不是觉得他多事,而是责怪自己的下属连家里人都管不住,才让他这么丢脸。
师爷看好郑捕头,还真不想因为这事就把人放弃了,便低声在县老爷面前说了几句,县令大人面色缓和,但声音却十分严厉,“大胆冯小狗,知错不改,还假借亲戚名份为祸乡里。郑荀的为人,本官再清楚不过,他就任以来,恪守职责,兢兢业业,为了抓捕罪犯,更是不顾危险,多年来也没听说过仗势欺人。”
他话音一顿,大声道:“来人,传郑捕头,本官便叫他来与你对峙,看有没有说过让你欺压百姓的话。”
郑捕头上了公堂反而心定了下来,他先一脸感动的捧了县令老爷,随即才进行解释,最后引咎自辞。
冯家扯虎皮,郑捕头和赵大和都不知情,但大过不至于,小错逃不了,郑捕头罚俸半年,赵大和罚俸三个月。
人堆后面的赵盼儿手脚一软,差点晕了过去。
罚俸是件小事,就怕被辞退。
就算郑捕头念在多年情分不说什么,冯家也不可能消停,包括赵盼儿自己,她估计都会怨恨亲姐姐,毕竟谁都是先顾小家。
赵露在一旁哭个不停,赵盼儿拉着她回屋,关上门窗才发火,“大姐,这些年你明里暗里的讥讽,我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可没下你脸,可你也不能害我家啊!你嫁冯家,是我让你嫁的吗?不是你自己点头的吗?如今觉得四姐妹里就你一个可怜人,我们三个就活该欠你的。你说姐夫要休了财哥儿媳妇,你自己心里没这么想过吗?”
赵露嘴唇翁动,想解释,但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姐妹之间再亲,也在日复一日不对等的身份里消磨,前二十年赵露都没有这样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在妹妹们越嫁越好的时候,在赵大和买了大房子的时候,她才清晰认知到几人的差距,从羡慕到嫉妒,只是时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