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低着头清咳两声。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蓉宝瞬间头脑清醒,她弯腰行礼,认错的话张嘴就来,“一日之计在于晨,学生贪睡误了早课,实属不该,还请先生重重责罚。”
要是往常庄先生早叫她去后面站着了,可这回蓉宝等的脖子都酸还没听到任何声音,她心里上下打鼓,先生不会特别生气吧。
气愤凝重,蓉宝又搜肠刮肚一番,“君子言而有信,学生不该屡次不改,此为大错……”
庄先生头疼,你说她不知道错,偏偏每回认错态度都十分良好,你说她知道错,又屡次不改。
“站着去。”
蓉宝的心里踏实了,她从自己的位置上拿上书和纸笔,这才发现先生身边站着一个人,瘦瘦小小的,看着跟四岁小娃娃一样。
庄先生的声音温和,“这是我们学堂新来的学生。”
小孩对上一大片目光有些紧张,声音细的跟女孩子一样,“我叫邓少衍。”
蓉宝没听清,等下来后又小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庄先生面色十分严肃,“赵蓉!”
“听课不可多言,也不可打扰同窗,学生大错,请先生责罚。”
“明日你打扫思政院。”
蓉宝像一棵枯萎的花,“学生知道了。”
贺延文没忍住,幸灾乐祸的出声,“活该。”
下一刻就被耳聪目明的庄先生点出来,“贺延文,你也站着去。”
日光尽出,温暖的阳光晒在屋檐上和叶落间,为整座城都镀上了金光。
学堂内传来学生的朗朗读书声,清朗温润,住在周围的住户都觉得自家沾了几丝文气,恨不得子孙后辈也出几个读书种子,考个官来当。
庄先生讲完课,见离吃饭还有一会,便叫众人说说自己读书的目的,“随口一问,大家不必思虑过多,皆畅所欲言便好。”
蓉宝近些日子接触的读书人多,她也渐渐明白女孩子不能科举,便说了一个次一等的愿望,“我娘说潭州学子学问最好,出了很多大官,我要跟他们比比。”
“哦,”庄先生来了兴致,“从何处比?”
“自然是比学问,我会比他们更厉害。”
庄先生大笑着说了几句,“善!”
元锦偷偷扭头竖拇指,心里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
蓉宝,你是真敢想,那些可都是状元榜眼之才。
齐鸣谨缓缓说道:“科举入仕。”
嘉宝也道:“学生也是如此。”
“学生亦是。”
大部分读书人的目的都是金榜题名,科举入仕,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才干。
也有一小部分豁达人,受限于家世身份无法下场,像元锦和钱妙来,他们只是学一些道理,顺便结交一些有天赋的学子。
庄先生对于众人的话并不意外,只是在心里可惜了一下李为先和蓉宝,两人都是有望争一争那金榜之人,可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