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家里的糟心事,后悔道:“怪我一时没想周全,当时应该直接在县里买个院子,也不用每日来回跑。”
“根都在老家,总得留条路,要是实在不方便,再买个院子便是了。”杨氏安慰道:“我二哥先前也提过这事,说县里有个老秀才去年乡试得中举人,今年准备谋官上任,家里有一套空宅会卖出去,位置虽然偏僻,但占地广,价格公道。”
县里的东西金贵,就算是再便宜的院子,没有五六十辆也拿不下,赵老四小声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杨氏两只手都伸出来,包括她压箱底的嫁妆,总共二百多两,要是算上今日给杨文礼送的那九十两,还不止这个数。
赵老四了然,开始算自己现在的收入,前段时间卖藕陆陆续续挣了几两银钱,卖酒、有时帮五里坡卖东西,一趟差不多也几两银钱。
算来算去,竟没有一门稳定的营生。
可以把手里的银钱买上几十亩良田,请人打理,一年卖粮食也不错。
要不就买铺子买宅子,不然钱放在手上终究是个死物,想的入神之际,三个字突然蹦入脑中,定南城。
其实不管会不会开关市,他都想去看一下,霍山一行人说话行事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健壮的身躯,锋利的喙爪。
如果那边不是边关,赵老四觉得买个宅院也不错,闲时带月娘孩子过去住住,跟着他们跑马狩猎,尝尝来自草原的风。
章和人虽然有些模糊,但走路很稳,腰板挺直,眼神清明,他在院里看着夫妇二人时,还弯腰行了个礼,“姑姑,姑父。”
章义慢了一拍,也跟着喊。
“爹,娘。”蓉宝嘉宝冲上去,被赵老四一手抓一个,这才没赖到杨氏怀里。
明明是负责吃的那两个,偏偏手上脸上黑乎乎的一团,杨氏带她们洗漱完,才吹灯睡觉。
夜色如墨,月光如银,从窗户钻进,骚着人的眉心。
今日换了地方,睡前又没有看书,蓉宝和嘉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杨氏拍着她们的背,轻哼出声,“睡觉啊,我的好孩子,快快进梦乡,好好睡啊别想东西,长大了自会知……”
蓉宝眨了眨困顿的眼睛,一声“娘”还没叫完,人就陷入梦乡。
县里不像村里,天还没亮就有鸡鸣狗叫声,这里很安静,甚至说还有点寂静,大家伙慢悠悠的睁眼,慢悠悠的描眉,待天色亮尽,挂着篮子的妇人才出门买菜。
章和章义顶着个黑眼圈在院里早读,茶水都灌了好几杯下肚,就是扛不住疲惫,哈欠连天。
他们看着赵六郎的房间,羡慕道;“哎,姑父真好。”
本着两人受罪不如三人受罪的想法,他们敲响了房门。
赵老四并不贪睡,他披衣下床,手刚放到门栓上,又回头看了眼赵六郎,把他拍起来。
章和章义看着他跟游魂一样的洗漱,默契的专注念书,连蓉宝嘉宝什么时候起床了都不知道。
明明昨晚都去了外面玩,蓉宝和嘉宝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到处乱窜,杨文礼搁下手中毛笔,把她们喊来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