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挥毫,新军编制跃然纸上:军法、武德、辎重三营鼎立,各司其职。
辎重营如大军之血脉,后勤无忧;军法营则如利剑出鞘,督战监军,执行五十四禁,十七斩之严规,铁面无私;武德营则似春风化雨,滋养军心,更兼整治军中不正之风,如占役、私役之弊,力挽狂澜于既倒。
朱由校深谙此道,对军法之严苛与武德之教化并重,其布局之精妙,恰如太极之阴阳相济,相得益彰。
上级军官私刑滥施,贪腐军资,侵吞军田,奴役士卒,此等行径,军中已悄然成风,化为隐形之规。
自军队诞生之初,便是征战沙场、扞卫疆土之锋利刃剑。
然剑需鞘护,方能不失其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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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监军、虞侯、观军容使等职位应运而生,犹如剑鞘,意在维系剑之锋芒。
然则,鞘松则剑易脱,如五代十国,武夫擅权,朝纲不振;鞘紧则剑钝,如赵宋末期及今朝大明,军力萎靡。
皇帝初定天下,与士卒同甘共苦,军队近乎私属,然后世子孙治国,虞侯、监军、观军容使皆难驾驭此剑,盖因军队既可为皇权之私,亦能沦为将领之私。
士卒遭私役之苦,申诉无门,犹如困兽之斗,或遭权贵暗算,或沦为家奴,命运多舛。
朱由校洞悉此弊,创立武德司,以图整肃军纪,此任非文官所能担,恐致军权旁落,国本动摇。
欲使人勤勉于微利之事,唯以编制为饵。
后世有师者,晨昏不辍,薪薄事繁,对难缠之学子,犹抱春蚕之志,蜡炬之情,坚守讲台,无私奉献。
公立学校之所以能聚贤才,皆因编制之保障。
朱由校效法此道,赐武德司英才以锦衣卫之编,或曰未来之从龙卫,虽薪俸不丰,却以希望之光,激励其忠勇前行。
大明虽贫,然画饼亦能充饥,予人以望,胜于空谈。
朱由校挥毫半个时辰,方起身离案,步履间尽显少年英气。
步入校场,武略院勋贵子弟已列队以待,皆青春年少,而老将则多被安置于锦衣卫,享闲散之禄。
陈寅、陈策,二子各领风骚,一主新军将才之培育,一司勋贵子弟之锤炼,皆为大明军官之典范。
寅承世袭之勋,策则武举出身。
两人皆是凭借赫赫战功,步步为营,青云直上。
陈策戎马生涯,历经平播、靖倭之战,对于锤炼兵马之道,自是驾轻就熟。
经他雕琢,那些昔日的勋贵公子,竟也初具军人风骨,虽偶有胖硕身影点缀其间,略显不谐。
目睹这队列严整,军姿挺拔的一幕,朱由校龙颜大悦,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陈策之练兵术,实乃神来之笔,那些视军姿为儿戏之辈,实乃井底之蛙,难窥其深远意义。
军姿之立,虽看似枯燥乏味,实为铸就铁律、砥砺意志之基石。
挺胸、收腹、凝视前方,双脚呈六十度分立,双手紧贴裤缝,全身紧绷如弦,此等姿态,人皆可为,然持久者鲜矣。
试问,十分钟、二十分钟乃至半小时,几人能守?
观这些勋贵子弟,身形虽显富态,然精神面貌已悄然蜕变。
于国难当头之际,若能挺身而出者,方不负大明三百年养育之恩。
朱由校手按剑柄,屹立如松,静候多时,终见无人擅动,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尔等,可耐得住这苦楚?”
朱由校环视众人,厉声问道。徐允祯等四十余勋贵子弟,齐声应诺,声震云霄,然朱由校仍觉未足,斥其声如蚊蚋,更以先祖战功相激,令其以最大之声,明志吃苦之心。
徐允祯等人闻言,血气上涌,再次高呼,声震九霄。
朱由校见状,方露欣慰之色,赞曰:“此乃我大明武勋之后,应有之风采,未辱先祖之英名。”
随即,朱由校颁布圣旨,整顿京营,新设四卫,各置武德营,命勋贵子弟分赴各营,与士卒同甘共苦,共赴国难。
众人闻言,无不激昂,高声应诺,誓死效忠。
徐允祯受命领旨,率众而去,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朱由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武德营乃朕掌控军权之关键,此番试炼,且看他们能否融入士卒,整肃军纪,他日或可成为朕之臂膀,共筑大明铁壁铜墙。
整军经武,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军法营与武德营双剑合璧,方能斩断乱源,重振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