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声中,他缓步踏上红毯,庄严就座。
龙案之上,册后诏书、金宝等物早已备妥。
“升殿!”刘时敏高声宣布,一切按既定程序进行。先是丹陛之下的太监,继而锦衣卫,三响净鞭后,百官身着新朝服,井然有序地步入大殿,共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步入金碧辉煌的大殿,三跪九叩毕,朱由校轻抬左手,目光如炬,沉声道:“众卿免礼!”
群臣应声而起,随即,他转向刘时敏,掷地有声:“宣诏!”
“奴婢遵旨。”
刘时敏躬身一礼,取桌上诏书,朗声宣读,字字珠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乾坤和合,阴阳顺遂,万物归宁。今有徐氏之女,温婉贤淑,仪态万方,才德兼备,特依皇明之仪,册封为后,母仪天下,共启新章,以固国本,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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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声落,礼部尚书孙如游挺身而出:“恳请陛下钦点迎亲使节!”
朱由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朕意已决,辽东巡抚孙承宗,担此重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原来孙巡抚子嗣众多,犹如七子连珠,福泽深厚。
孙承宗闻旨,面颊微红,速速出列,跪拜接旨:“臣孙承宗,领旨谢恩!”随即,他领命而出,直奔迎亲之人。
紫禁城外,坤宁宫畔,皇帝静候佳音。
文华门外,皇后仪仗蔚为壮观,孙承宗率队,节案、卤薄、彩舆(婚轿)熠熠生辉,丁修、陆文昭锣鼓开道,仪仗鼓乐,浩浩荡荡,直奔定国公府。
京城百姓,沿街而观,皇恩浩荡,尽显无疑。而定国公府内,徐婉儿沐浴更衣,妆容精致,凤冠霞帔,宛如画中仙子,却难掩心中忐忑,犹如小鹿乱撞。
孙承宗至,宣诏再启,礼成之后,皇后礼舆缓缓入府,依吉位安置。
徐婉儿心知,此生荣辱,皆系此刻。吉时一至,她身披华服,头戴凤冠,红盖遮面,于宫女簇拥下,踏上前往紫禁城的征途。
穿越重重宫门,历经午门、金水桥、皇极门,直至乾清门前,诰命夫人、女官、宫女前呼后拥,将徐婉儿送入坤宁宫。
而此时的朱由校,虽在宫内等候,却也难掩无聊之色。
枯坐间哈欠连连,翻阅奏章亦乏味至极。
正值朱由校无聊至极,数着袖上线缕之时,刘时敏恰似春风拂面,翩然而入。
“皇爷,吉时已至,请移驾。”
刘时敏疾步至前,恭声禀报。
“嗯。”
朱由校轻应,手搭刘时敏臂膀,起身之际,双腿竟有些许麻木之感。
帝步出坤宁,婚礼序幕方启。
阶下礼成,朱由校缓降,与此同时,徐婉儿于女官簇拥下,款步而出礼舆。
帝轻执婉儿柔荑,细细摩挲,恍若云端之絮,柔软非凡。
二人携手,步入红墙深宫,共赴拜堂之约。
拜堂礼毕,便是那掀盖头、验真容的紧张时刻。
朱由校手执玉称,轻挑盖头,赞曰:“果然倾城之貌。”
徐婉儿如瓷娃娃般娇美,躬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朱由校淡然应之,目光中却难掩欣赏。
随后,于刘时敏引领下,二人至案前,行合卺之礼。
此礼取“瓢”意,寓意合二为一。
而帝王所用,自是青玉合卺杯,龙凤刻于其上,尽显尊贵。
互敬酒毕,便是受贺之时。百官文武,按序恭贺,先内后外,井然有序。
先帝五子朱由检携皇女恭贺,稚嫩童声,添了几分喜庆。
朱由校温言相慰,令其后退入席。
及至文武百官,内阁辅臣韩爌领衔,六部尚书随后,武将则以成国公朱纯臣为先,英国公张维贤次之,齐声恭贺,声势浩大。
朱由校略一沉吟,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终抬手道:“平身。”
宴饮随即开启,皇帝于乾清宫宴请百官勋贵,皇后则在坤宁宫款待诰命夫人。
直至夜深亥初,方将宾客送走。
朱由校步下步辇,手持永乐剑,缓缓步入大殿。
红烛摇曳,映照出他深沉的面容,低语轻传至徐婉儿耳畔:“一入宫门,似海深邃,你,可曾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