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祯揉臀苦笑,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此等事,昔日武宗之时,亦非罕见。"
"住口!"
徐婉儿亦怒目而视,嗔怪这愣头青的弟弟,何敢妄言至此。
随着徐允祯受罚,周遭众人瞬间静默,气氛诡异而凝重。
皇帝不近女色,竟引得人心惶惶,纷纷揣测圣意。
片刻沉寂后,张维贤携孙张世泽匆匆步入定国公府。
"定国公安!"
"英国公!"
"世祖!"
"世叔!"
一番寒暄后,张维贤目光掠过聚集的人群,心生疑惑。
"诸位聚此,所为何事?"
"府中一锦衣卫百户,还是从龙旧部。"徐允祯轻声透露,语带玄机。
张维贤闻言,心头一震:"何以惊动锦衣卫至此?"
"非我之故,乃锦衣卫随侄女而至。"
"侄女?莫非是……"
徐婉儿与徐慧儿连忙上前行礼,"正是吾等。"
张世泽惊愕失色,手指微颤:"徐家的……"
"吾之堂妹。"徐允祯一语道破。
此刻,徐允祯恍然大悟,皇帝之意已明。
"白昼所见,果真是龙颜亲临?"
张世泽忆起日间偶遇,笑道:"皇上询及之时,便觉二位姑娘面善,似有前缘。"
未及徐允祯回应,张世泽已转向徐希臯,拱手贺道:"世祖大人,恭喜了。"
年仅十三的张世泽,机敏过人,令人刮目相看。
张维贤望着孙子,心中暗叹,这皇帝究竟授其何术,短短两月,竟将乖孙变得如此不羁。
"世泽,不得无礼!"徐允祯欲再教训。
"那锦衣卫何在?我欲一见丁修。"
"已在内室,好酒好肉相待。"
徐希臯轻推爱子,笑对张世泽:"世侄,代我陪客。"
"遵命!"
张世泽急不可耐,推门而入,正见丁修独酌闷酒。
"丁大哥,别来无恙!"
丁修惊见张世泽,疑惑顿生:"你小子怎来了?"
"受邀而来。"
丁修起身关门,压低声音:"皇上对二女可有偏爱?"
"不知。"张世泽无辜眨眼,大嚼烤鸭。
丁修眉头紧锁:"还想学武否?"
"皇上未明言。"张世泽摊手苦笑。
"但说无妨,我许你武艺。"
丁修权衡片刻,终是吐露:"皇上或欲双收。"
"何解?"丁修追问。
张世泽吟道:"茎端菡萏开两朵,忽似娥皇将女英。"
丁修茫然:"此诗何意?"
"皇上自喻先贤,意在双美并娶。"
室内密谈之时,庭外亦是议论纷纷。
"婉儿入宫,势在必行。"张维贤叹道。
"可她已许李三才之孙,明春即婚。"徐希臯无奈。
"李三才?"
张维贤闻言,心神微漾,旋即忆起往昔河运总舵之名。"
先皇时代,那位翻云覆雨的河运巨擘?你缘何与他有所纠葛?"
"哦,那不过是魏国公牵线,昔日他为河道敛财之举。"
"我言,何不悔婚,令侄女步入宫闱,以图荣华?"
张维贤悄然靠近徐希臯,细语如丝,仅二人可闻。
"李三才之孙,何德何能,竟敢觊觎龙榻之侧?昔日齐韶与帝争艳,下场凄凉,莫非忘却?"
一番话,犹如寒风过耳,令徐希臯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等秘辛,于我勋贵圈中,犹如薪火相传,代代铭记。
"今上乃铁血帝王,先皇仙逝之夜,我亲手奉旨除却王安,其雷霆手段,可见一斑。"
张维贤续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凝重,"若侄女嫁入李家,他日天子震怒,后果难料..."
徐希臯闻言,忙不迭点头称是,悔意涌上心头,生怕累及无辜。
随即转身,对徐婉儿轻语:"自明日起,出行必戴帷帽,以防不测。"
徐婉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哀愁,却也乖巧应承:"奴家遵命。"
"此令,恐非婉儿一人之需。"
张世泽适时插话,手持鸭腿,自屋内踱出,目光扫视众人,"皇上之意,或已心系二人,我等需谨慎行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目光齐刷刷汇聚于张世泽身上,院内顿时静谧无声,唯余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