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蛮横之徒!"
努尔哈赤闻讯熊廷弼直取奉集堡,怒不可遏,一鞭挥向传讯的包衣,厉声道:"传令,八旗齐动,驰援黄台极!"
"遵命!"令下如山倒。
策马而行,努尔哈赤凝视着李成梁赠予的地图,眉头紧锁,犹如便秘之苦,心中暗叹:分兵之策,竟成今日之困。
明金对峙,明军虽士气不振,然凭火器之利,足与建州平分秋色,乃至略胜一筹。
若明军固守坚城,我军则如困兽之斗,辽东城邑众多,攻之不胜,守之难继,兵力耗尽亦无济于事。
故努尔哈赤筹谋,欲诱明军分兵野战,以解困境。
初衷之虞,黄台极部恐将陷入危局。
"杀!"夜幕下的奉,火光集堡冲天,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动地。
受黄台极诱惑,四千汉军在五百铁甲督战下,携云梯洞子,趁夜猛攻。
尤世功目睹一士卒斩敌于城下,心中却涌起不祥之兆,暗骂:"这建奴,莫非疯了不成?"
李秉诚望着这群稚嫩之师,疑云满腹:"去年与建奴拉锯,深知熊公战法,今何以如此鲁莽?"
尤世功忽生一念,挠头道:"莫非经略将至,建奴欲遁?"
随即下令:"速遣探子,往虎皮驿查探敌情。"
虎皮驿上,冉跃龙远眺奉集烽火,忧心忡忡。
其弟冉天龙请命出征,他紧握双拳,嘱咐道:"二弟,小心行事。"
二月初八晨光熹微,贺世贤怒喝声中,一箭穿心,建奴探马毙命。
五百精骑昼夜兼程,于散羊峪外截住建奴归途,两军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贺世贤面对的,乃是正白旗参领瓜尔佳·卫齐麾下的三个牛录,九百余众。
一方乃是铁骑,历经疾驰,仅小憩片刻;另一方,步卒连夜疾行,誓守两黄旗退路,营地未稳,风尘仆仆。
“敌袭!明军铁蹄声近!”
大地微颤,敌情昭然,建奴士卒心头一凛,知是骑兵风驰电掣而来。
“探子何在?此等大军竟无预警!”
卫齐怒马之上,恨不能立斩失职探马。
“勿乱,速列阵!”
在将领的咆哮中,建奴缓缓布阵,然战意已失,齿间战栗,尽显惧色。
老兵皆知,骑兵之威,生死一线。
“有我无敌,勇往直前!”
贺世贤,榆林之虎,一声断喝,如雷鸣般响彻战场,激励着麾下精锐,不顾生死,冲锋陷阵。
坐骑奔腾,如龙出海,士兵们受封赏之诺,士气高昂,紧随其后,喊杀震天。
“盾坚刃利,怯者立斩!”
卫齐挥舞钢刀,誓要阻敌,却难挡明军三眼铳之威,硝烟四起,防线瞬间崩溃。
士卒木盾炸裂,人仰马翻,骑兵如潮水般涌入,践踏无情。
“敢退者,杀!”
卫齐狂怒,然明军士气如虹,粮饷充足,无畏生死。铁骑横飞,惨烈异常。
“死来!”
贺世贤怒吼,三眼铳化作狼牙棒,一击之下,建奴甲胄碎裂,伤亡惨重。
五百对一千二,一战即溃,阵型尽毁。
骑兵调转马头,号角再起,卫齐,知大势已去。
“绝望之际,西南烽火起。”
杜度,努尔哈赤之孙,率部深陷重围,两千镶白旗与棉甲兵、包衣,面对八千明军,危在旦夕。
德哥请命突围,杜度摇头苦笑,知天命难违。
“跑?尔等何敢!”冉天龙冷笑,布袍拭汗,下令:“虎蹲炮伺候,轰他个片甲不留!”
张良策则怒喝士卒,誓要将建奴轰成齑粉。
而黄台极,心急如焚,西望杜度,音讯全无,唯探马报明军出城,疑是杜度败退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