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三令五申,严禁私铸,他们竟敢阳奉阴违,自当严惩不贷!”
正当朱由校欲借此立威之时,魏忠贤被刘时敏匆匆召回。
“北红门外民众聚集,指控您强取豪夺。”
刘时敏低声耳语后,急步向朱由校禀报。
“民众诣阙,人数逾两百。”
“何故?”
朱由校眉头紧锁,追问详情。
“他们声称您强占民矿,与民争利。”
“荒谬!”
朱由校闻言愕然,转视魏忠贤。
“朕命你收购矿场,岂是强抢?”
“绝非如此。”
魏忠贤亦是一头雾水,辩解道:“奴婢皆是公平交易,大矿四,中矿六,小矿十二,皆以现银支付。”
朱由校闻言,更加疑惑。他轻敲桌面,思索片刻,忽道:“莫非是误会?赵爽未曾提及此事。”
“皇爷明鉴,那些人多为乞丐、流民。”
魏忠贤委屈地眨巴着眼,无辜地辩解道。
此刻,刘时敏轻语细言:“彼等非矿夫之貌。”“哦?”
朱由校闻言,即刻洞悉,旋即对田尔耕发令:“速遣锦衣卫,缉拿众人,遇抗者,严惩不贷!”
“遵旨!”田尔耕拱手应命,旋即调兵遣将。
“再令虎贲、豹韬二卫,严守行营,敢有闯营者,格杀勿论!”
“遵命!”张世泽躬身领命,神色肃穆。
目送二人离去,朱由校面色一沉,心中暗忖:此乃士绅借民意为盾,抗税之旧伎俩。自张居正之后,大明祖制渐衰,矿业之禁亦成空文,众人皆欲借此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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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虽居末位,实乃民生之基,需求庞大,矿业之利,无异于暴利之源。
然国库空虚,万历遂遣税监,设卡抽税,民间抗税风起云涌。
自江南孙隆之事始,至长安门血拼、高淮乱辽,乃至天启、崇祯年间苏州五子之壮举,抗税之火,绵延至清初。
金圣叹等士子,于顺治驾崩后,竟至孔庙哀悼,图谋抗税,终遭康熙严惩,哭庙案震惊朝野。
胡文豪以笔讽之,笑称抗清先烈,实则刁民抗税,荒谬至极。
田尔耕、张世泽离去后,朱由校步出龙书案,对魏忠贤道:“二事需办。
一,审问被捕者,查明其来南海子之缘由及背后主使。二,速捕盗铸铜钱者。”
“奴婢遵旨。”魏忠贤领命而去,心中忐忑,幸得刘时敏提点,未至鲁莽行事。
魏忠贤乘马而行,思绪纷飞。
忽见锦衣卫已将“民众”制服,方恍然大悟,此等“民众”实为乞丐、流民,实乃有人暗中布局,欲陷自己于不义。
“哼,竟敢暗算于我!”魏忠贤心中暗怒。
刘时敏见魏忠贤离去,轻声对朱由校道:“民众诣阙之事,似有蹊跷。”“哼!”朱由校冷笑,洞悉一切。
“朕已命赵爽严管矿场,不得克扣工钱。赵爽非愚钝之辈,能镇得住场面。且他携巨资前往西山、石景山,整合矿场,至今未闻异动。此等‘民众’从何而来,又怎会诣阙指控魏忠贤强抢民财?”
言罢,朱由校转视刘时敏,问其看法。刘时敏答曰:“奴婢以为,此乃被收购矿场之人心中不甘,暗中操控民众所为。”
“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
朱由校负手而出,望着初升之阳,心中杀意已决。
抗税者,视同叛逆,唯有铁血镇压,方能安国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