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的黄祖很烦,因为南阳前线的袭扰与对峙,他所领江夏郡就要调兵拨粮,以驰援前线所需。
对此黄祖是很不愿意的。
“父亲,这样真的能行吗?”
江夏郡。
太守府。
黄射表情凝重,盯着一言不发的黄祖,“即便豫章郡真有骚乱,但想以此搪塞刘表,恐叫刘表知晓后,定然会对父亲不满的。”
“今下是能拖一日,算一日。”
黄祖听后,轻叹道:“总不能真按州牧府所言,调近万精锐,拨数十万石粮草,去驰援南阳前线吧?”
“真要这样,我江夏郡怎么办?”
“如今我江夏郡的境遇可不比先前了,汝南、庐江两郡叫曹军占了,豫章叫那孙策给占了,一旦有任何变动,那……”
讲到这里,黄祖讲不下去了。
他现在是愈发后悔,当初为何要杀祢衡啊。
但凡没有做此事,当时能压住火的话,也不至于会是今下这种处境啊。
见自家父亲这样,黄射露出复杂之色。
对于刘表所想,他看的很清楚,即便南阳前线战况焦灼,那也不至于紧急到从江夏郡调兵拨粮啊。
毕竟南郡一地就够满足前线所需了。
荆州因一条长江,而有荆北荆南之分,而荆州的核心是在荆北,刨除长期在外的南阳郡,一个南郡,一个江夏郡,那都是很富庶的地域,以一郡之地比下荆南四郡,这话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可现在南阳有状况,刘表做这种事,无非是想趁此机会,进一步削弱黄氏在江夏郡的根基罢了。
一想到这里,黄射的心情就不好。
当初祢衡来江夏郡,他就看出不对,故而才选择与之交好,希望能以此来避免一些事发生。
但他的父亲,脾性简直太强硬了。
其实黄射也能理解,毕竟在此之前,其父凭借与刘表的合作,促成刘表入主荆州,如此江夏郡就归黄氏了。
在江夏郡,其父就是说一不二的,连带着黄氏在江夏,甚至在整个荆州,一跃成为了顶流存在,是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
直到祢衡被杀,这一切就都改变了。
曾经与之交好的诸族,纷纷跟黄氏断了联系,甚至就连黄氏都分裂了,这对黄祖的打击是极大的。
关键是从那以后,黄祖的名声臭掉了。
黄祖想保住权势,想保住地位,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向刘表低头了,这在过去,是从没有过的。
“吾儿,为父是真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规劝啊。”
黄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黄射的思绪。
可听到这话的黄射,忍不住轻叹一声。
今下讲这些何用啊。
一切都太迟了。
过去的黄氏,跟今下的黄氏,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某早就该想到的。”
黄祖却眼神凌厉道:“刘表为了入主荆州,当初能与为父,能跟蒯越、蔡瑁他们达成那等共识,那如何会是良善之辈啊。”
“其实从山阳刘氏及与之交好的诸族,逐步迁移到荆州时,为父就该猜到,刘表会为了荆州,必然会做一些事的。”
讲这些时,黄祖双拳紧攥。
没有杀祢衡之前,他在江夏郡时说一不二的,对于刘表所讲种种,高兴了,他还乐意听听,不高兴,谁去理会啊。
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