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曹军大营的剑拔弩张,彼时的庐江太守府却呈现另一种态势。
“万一曹昂他们真联合起来攻城,即便是征召城内青壮,只怕也坚守不了几日啊。”
“是啊,当初某就说了,要尽快出城交战,特别是那次夜袭后,就该乘胜出击才行。”
“少说几句吧。”
“不如就献城投降吧,曹军主力都杀来了,恐不止是汝南一地,九江那边也岌岌可危了。”
“这不可能吧,不管怎样,寿春方面可豢养不少精锐啊,更别提纪灵等将,都是极其悍勇的。”
“那又如何啊,你又不是不知,陈王宠,吕布都起兵响应了,对,还有刘玄德,其麾下关云长、张翼德都极其了得啊。”
正堂内。
娄圭、刘晔跪坐于锦垫上,看着聚集的那帮文武,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不少眉宇间透着忧色。
回想起初进城之际,所遭遇的种种,二人心底生出唏嘘,就像这等险计也唯有自家公子能想到了。
趁着雷绪、梅乾、陈兰等一行人,被邀请去共商讨刘大计之际,他们则进舒县以大势迫刘勋一行归降。
其中之凶险,即便是傻子也能感受到。
刘晔扫视众人之际,他感受到一道冷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刘晔知道,这是难掩杀意的刘勋。
刘晔表情自若,迎着刘勋杀人的眼神,朝刘勋微微点头示意,对自己的决定,刘晔从没有后悔过。
庐江在刘勋手里,只会衰败下去。
即便这次没有曹昂统兵来伐,那也会有别的势力来,更别说刘勋虽在庐江聚拢不少能战之士,可对肆虐的郡贼视而不见,就这样的人,他这位汉室宗亲,又怎么会在刘勋麾下驱使呢?
反观刘勋,见刘晔像没事人一样,那股怒意再也忍不住了。
“都给某闭嘴!!”
刘勋的愤怒之声,叫堂内众人立时安静,谁都能感受到刘勋难掩的杀意,众人无不看向刘晔。
被道道目光注视下的刘晔,非但没有丝毫慌乱,相反却表现得极为镇定,就好似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汝…”
“报!城外所聚各方,皆齐聚于曹军大营!”
就在刘勋拍案准备质问刘晔,为何要背叛他之际,一道身影匆匆从堂外跑了进来,而讲出的话,叫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刘府君,情况既跟某讲的一样,接下来就该做出选择了。”
娄圭暗松口气,当即起身看向刘勋道。
他是真怕刘勋所派之人,探查到城外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太守府,刘勋就忍不住心头怒想杀人。
对刘勋、刘晔的关系,他是知晓的。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觉得刘晔做错什么。
毕竟从一开始,刘晔就对刘勋的招揽,没有任何的表态,之所以留在舒县,是因为天下局势不稳。
这在乱世下,不是很正常的选择吗?
再一个,袁术在寿春僭越称帝,刘勋作为袁术部将,而刘晔是汉室宗亲,哪怕他这一脉已经衰落,可但凡正常些的,都不会选择接受刘勋招揽的,哪怕没有直接投效袁术,这也是不行的。
至于这次进城,在曹昂提出以后,刘晔是最先请缨的,但曹昂不同意,毕竟刘勋对刘晔有恨意,刘晔要进城迫降,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但刘晔态度坚决,给出的理由叫人无法反驳。
对舒县城内的情况,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可曹昂就是不同意。
在这等境遇下,娄圭提出同行,并且一再保证,绝对不会叫刘晔出任何意外的,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过去怎样,眼下再说毫无意义。”
娄圭语气铿锵道:“今下在城外聚集多少人马,某不赘言,刘府君也好,诸位也罢,只怕都心知肚明吗?”
“在此前,以雷绪、梅乾、陈兰等为首者,可不止一次想我家公子提出联合攻城,他们为何这么急着攻城?”
讲到这里时,娄圭特意停顿下来。
而这一听,不仅叫刘勋冷静了,更叫堂内众人神情有些慌乱。
曹昂怎样暂且不说,但雷绪、梅乾、陈兰这帮人怎样,那在场的没有不知晓的,一个个急着攻城,不就是为尽早攻破城池,好统兵杀进来抢掠吗?
“现在不止是这样了。”
此等态势下,刘晔撩袍起身,盯着刘勋他们,“从汝南一路杀来的悍将猛卒,以许定、魏延为首的将校,一个个都向我家公子请战,前几日的攻城,还是我家公子压着,没有叫他们派兵直接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