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鲲鹏老祖与死去的珈玛唠唠叨叨做着最后诀别时,珈蓝已然是御剑来到另一处山巅绝壁前。
在这里,也见不到什么宛如人间仙境般的大好风光,除了一座极其简陋的草棚外,便是透心凉的凛冽寒风吹个不停,直叫人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别样意境。
不过也正是这样一处地方,却被北冥剑宗上下视为当世无双的问道之所。
原因无他,只因在这里住着一位不问世事的前辈高人,据传就连段红尘的用剑法门都是曾在当年经过这位前辈的悉心指点,才有了如今这般造诣,其卓尔不群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此时,正有两人对坐在草棚里大口大口的饮着酒,桌上也并无山珍美味,只是很廉价的瓜子和花生,再就是刚启封的一坛老烧酒,而这两人却似乎对当前的寒酸酒菜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喝出了人间少有的美妙境界。
待到二人无声饮下几大碗酒水后,其中一人才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师哥,自从师弟接掌本宗事务以来,您就一直闭关在此从不过问外面的世事,原本师弟也不该前来打扰您的清净,可是最近这一年多,外面的天下实在是发生了太大变化,师弟也是情非得已,才不得不来讨饶师哥呀。”
不是别人,正是当代北冥剑宫之主,段红尘。
至于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老者,毋庸置疑,显然也就是常年独居在此且在本宗上下拥有着卓尔不群影响力的那位前辈了。
正是段红尘的师哥,段无涯。
然而世人却少有人知,这两位同门非但是出自于同一位师父的调教,就连彼此出身也是段氏一族的族亲关系。
当然啦,往往有些同门情义乃至血脉亲情也未必就有多靠得住,但是不管他二人对此认与不认,这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当年的段氏一族选中了段红尘作为日后家族香火的延续,却还托付他这个年长、上进且同样在同辈中惊才艳艳的堂哥竭尽全力去多多帮衬,虽然在其心中难免也曾生出过不满与幽怨的情绪,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所有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也只能是说明族中当年的决定并没有选错人喽。
也许是逆来顺受,也许是人各有志,再也许是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之隐吧,总之,现如今的段无涯早已把这些个扰人心弦的凡俗之争看得很开,故此在修行上才拔升到新高度,成为了这世上凤毛麟角的几位陆地半仙之一。
当下,他很是惬意的陪饮一碗酒,笑道:“哈哈哈哈,酒的确是好酒,就是外面的天下发生了再大变化,也总要先把这顿酒喝完才免得败兴不是,来来来,今日你我师兄弟难得一见,不妨就一醉方休可好?”
“师哥,师弟知你还在为了当年的宗族决议而耿耿于怀,可是这么多年您也都看到了呀,师弟所做之事,皆为本族中兴,从不敢忘乎本心,师哥若还是对此无法释怀,那又要师弟如何去做,您才肯将这一切就此揭过呢。”
段红尘一脸急切的说着,仿佛在这位师哥面前,自己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情感丰富,态度诚恳,可不像平素里在人前那般孤傲与冷酷。
而段无涯听了他这番话,仿佛只一瞬间便已把还算浓厚的酒兴完全败光,面庞神情也跟着一下冷漠起来。
段红尘见此,不由心下里多少有些忐忑与惶恐,毕竟对方实力修为摆在那儿,若真要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对方的敏感神经,天知道会给自己招惹来怎样后果。
“师哥,你若不想再重提以前的旧事,就只管当师弟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既然师哥难得好兴致想要一醉方休,那么师弟自当奉陪到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