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这一关键时期,当朝还是无所作为,甚至连一点魄力都拿不出来,岂非太过昏庸无道,就是被普罗世人所耻笑,也纯属是咎由自取。
“南宫啊,据说这上古时期的北国风光一片大好,远非历朝历代所能堪比,可赵某却偏生不信,咱们不妨也同去一睹真容可好?”
“禀国师,黄泉北国风光再好,也已成为过去,如今纵使重临现世,也当属大殷王朝一域,世人尚且去得,你我又有何不可。”
就这样,在这二位国之泰斗的尽情煽动下,赵山河、杨洛等一众晚辈后生也无不将各自饱含期待的眼睛望向白雪皑皑深处,在那视线模糊的雪幕后方,时不时偶有珍禽异兽的啼鸣声跟咆哮声传出,余音缭绕四野,空旷而缥缈,宛如一方神之国度降临凡尘。
不过,当他们收回心旷神怡的思绪后才发现,本该悬在不远处当空的巍峨大山连同着黄泉镇皆已不复存在,就仿佛被洪荒巨兽一口吞噬下肚,又仿佛从来都没在此地出现过,只留给人们短暂而又美好的追忆,如昙花一现,煊赫一时,泯灭一刹。
冷冽地风雪呼啸间,挂在天边的一抹残阳显得无比绚烂。
不多时,一众并不陌生的身影从雪幕中缓步走出,正是药门七位高徒和五位仙堂教主。
跟着,他们又同外面的人汇合一处,重返雪幕深处。
而与此同时,隐没在一处断崖上的两双眼睛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一对人前人后关系很是微妙的父子。
父子俩眸光冷厉,面庞神情略带着几许遗憾跟愁然,彼此就那么寂静无声的沉默良久,突然,方天震仰天发出几声大笑,“哈哈哈,吾儿可都看到了没有,那南宫侯爷和本朝国师又是多么地假仁假义,人前时满口的铁面无私、克己奉公,实则背地里还不是照样假公济私、监守自盗?以后你可要多学着点儿,表面仁慈未必就是胸襟宽广,对待下属的包容也未尝就不是以退为进,这两只老狐狸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父亲的意思是说,这两只老狐狸已然猜到死去的老部下是我父子俩所为,却隐忍不发,反而强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丑陋嘴脸来博人同情,静观其变?”仲天羽稍作思忖,随后试着给出理性分析。
闻言,方天震缓缓颔首,“不错!有道是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既然人家不吃我们这一套,那又何不干脆一点,如若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也不知外面的天下又会乱成怎样一锅粥。”
“莫非父亲这次是打算亲自出手了吗?”仲天羽面露窃喜之色。
对于这位老父亲深藏不露的超凡实力,他自是比谁都清楚。
若由一位半只脚都已跨过仙界门槛的陆地半仙亲自出手,就是那两位统揽天下大权的国之泰斗命有多硬,怕也难逃一劫吧?
届时,距离自己登上帝位的时限也就又更进一步。
这一天,可是让他等了太久太久。
然而,老父亲方天震给出的回答却又让他转瞬清醒几分,“儿呀,为父知你打小胸怀鸿鹄之志,如今莫角之年已现,正是你大展宏图抱负的绝好时机。但为父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要想成大事者,须当顺势而为、借势而进、造势而起、乘势而上,切不可因急于求成而自乱阵脚。不然,你我父子多少年来的苦心筹谋真要是毁于一旦,将来可是永无翻身之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