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赵天一和赵山河爷孙俩先后走下阁楼,留在阁楼上的杨天刑、古道常和杨洛爷孙三人又相谈许久,方才惜别而分。
期间,杨洛也曾试着以各种理由说服二老重归红尘,从此一家人过上幸福安康的团圆日子,但这二老却固执得要命,死活就是对当年过往之责无法释怀,且一再强调,此事以后也不准再提。
没办法,杨洛只好嘴上先答应着,以图来日再另谋转机。
除此之外,杨洛也将近两年来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及关于那块祖传玉璧的隐秘讲给了二老听,把这二老听得是好不入迷,不过临了也并未提出,要杨洛带他们进到通天之匙里去看看。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既已被淹没在岁月长河里,又何必念念不忘的去重揭伤疤呢。
直到夕阳西下,当少年跪别了二老走出阁楼,一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在外面,“舅舅,您早就知道那二位藏身于此阁楼中杜门不出,对么?”
古星云微微颔首。
杨洛略作思忖,接着又问,“所以也就是说,当年将您从浴血奋战中救出来的幕后正主,应当也是这二位喽?”
“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此才一直留在这座修道院里,为朝廷效死忠。”古星云沉声作答。
杨洛嘴角勾起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弧度,抬头望了眼高高的楼顶,原本还存有几分纠结的心绪也一下阴霾消散、豁然开朗,“呵呵,我就说嘛,昔日两位野心勃勃的一代枭雄,如今又怎会就此沉沦了呢?原来如此!”
“小子,适才在上面,两位家主都和你聊了些什么?可有提及到何时重组家族的打算?”古星云无比郑重的看着杨洛。
却见杨洛从那如痴如醉的臆想中回过神来,随口应答,“暂时还没提,但想来应该就快了。”
“应该就快了?”古星云不解。
杨洛贼兮兮的一挑眉毛,清了清嗓子,道:“有道是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没准两位家主哪天一时心血来潮,就打算东山再起了呢。”
“你是说……二老已对此有意向了?”
“那不好说,毕竟我也是猜的。”
“不知道就说你不知道的,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走吧,这就随我回家,老姐和姐夫还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古星云戳指训斥了外甥一通,跟着也不容二话,拉起外甥的一条手臂,迈步疾行而去。
杨洛被一股大力拉扯的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另一只手还不忘高高举过头顶左右摇摆,直至一路远去,两声畅快的大笑方才从那阁楼顶层传出,余音绕梁,回荡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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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后街,民宅较多,同正街上的繁华喧嚣相比,这条后街地段显得相对安逸冷清许多。
其中一座民宅当院,美酒佳肴尽已被摆上饭桌,一位中年美妇正哼哼着小曲在摆弄碗筷,而另一位中年男子则是大马金刀坐在桌前,垂涎欲滴,直咽口水。
“守诚,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好,就好像平日里我短你吃喝了似的。”
那中年美妇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轩,当她将最后一套碗筷摆放到位后,轻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