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走,我也跟你一起走。你要加入他们的洛河塘,也带上我一起吧。”
眼看白玲儿已然心灰意冷的作出离家决定,从小与其相依为命的白冰紧随其后也表明了立场。
年仅还不满十岁的他,虽是脸上稚气还尚未脱净,但眼中透露出的坚决,却不容任何人动摇。
白玲儿转身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着,“白冰,你现在也已不小啦,就是不需要姐姐来照顾,也能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如今我们的爷爷已经返家,你我姐弟总要留下一个来照顾爷爷,所以,姐姐这次不能带你一起走,你可要听话呦。”
闻言,白冰似也觉得很有道理,便又急匆匆跑到白若海近前,恳求道:“爷爷,白冰舍不得姐姐走,要不我们和姐姐一起走吧?”
却不成想,白若海在思忖了片刻后,还真就一口答应下来,“好!那咱们爷仨就一起走,不妨就把这个家都让给他们。”
说着,便从座椅上起身,来到杨洛与赵山河跟前微微躬身一抱拳,“二位,不知可否也能在你们的洛河塘给老朽和老朽的孙儿留出两个位置来啊?”
“白老爷子,这可万万使不得。”
杨洛赶忙以双手托起白若海的双臂,并以晚辈的口吻恭敬回话,“以您老这医德满天下的名望,若真愿意加入,从此晚辈们必定以您老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你瞧瞧,这得有多会唠嗑。
随即,赵山河也忙在一旁急切接话,“是啊是啊,白老爷子若能加入,往后这全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可真是有福气了呢。”
要知道,饶是连当今朝廷都对像这等隐世悬壶求贤若渴,欲要招揽到麾下而不能,如今这爷孙三人要真能成为洛河塘的坐上宾,那还真是无形当中给他们涨了大脸。
甚至,在某人心里都在得意的想着,“老东西呀老东西,看到没有,不是人家不想投效于你,实在是你的人品有问题嘛,本皇子就替你代为收下好啦。”
“哈哈哈,老朽这大半辈子向来都是独善其身,此后若能广施善行,兼济达天下,那也算是足慰平生啦。”
这时,白若海突然爽朗发笑,言语间似也流露出满足的情怀,语罢连头都没回,就那么大义凛然的走出人群,离开白府大院。
他这一走,原本还都战战兢兢的白府一众人,霎时间也都仿佛是卸下了压抑在心间沉重的负担,但一个个的神情,却又是那样的彷徨失措、怅然若失。
他们知道,白若海这一走,并非是出自于本意,而是被他们中的某人或是一部分人生生给逼走的。
也许,这样一位隐世悬壶的离家,一时间也不能给江夏白府带来多大损失,但像此等家道败落的门风,却如同一根钢针毒刺般,深深地扎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近十几年来,这位隐世悬壶虽一直都在外游历,并未返家,可是其遍布满天下的医德与口碑,却没少让江夏白府跟着沾光,眼下这位不图名利的白老爷子一走,估计也用不了几年光景,这偌大的医药世家也很快就要被淡出江湖吧。
扑通一声!
静默伫立在原地的白守山似是在这会儿终于幡然醒悟,双膝一沉,居然就那么六神无主的跪了下去,那双空洞的眼眸,望着地上那一撮耳鬓发髻,整个人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