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张辽带的人不多,只带了一百多名敢死队,渡河之后,就开始往北林村的桥头缓缓靠近。
等到这队巡逻队过去,他招呼一声,士兵们猫着腰,跟在他身后钻进了林子。
此时典韦已经开始往桥头方向进攻。
但前面箭雨不要钱的撒过来,将前方的攻势打得几乎停滞,将士们根本不敢冒着箭雨往前冲。毕竟哪怕是盾牌也不是无敌的,可以防正面,但头顶怎么办?他们可不是陷阵军那样的全身重甲军队。
典韦四处查看之后,发现将士们几乎根本无法攻过地形狭窄的小石桥,气急道:“拿我盔甲来,再拿面大盾!”
“将军不可亲自犯险呀。”
“是啊,还得将军坐镇后方指挥,方能战胜敌人。”
“将军,我去!”
军中校尉和军司马纷纷劝道,也有将领自告奋勇,要攻克难关。
典韦喝道:“休得啰嗦,我来破了此处!”
“这.......”
“唯!”
将士们见劝说不动,只能依了他的吩咐。
过了片刻,就有士兵抬了铠甲过来,乃是高级将领穿的重甲,除了面门和少数铠甲连接处以外,很少有暴露在外的地方。
为了保险,典韦又取了一面表层包裹了铁皮的木盾,之前说过,没有纯铁的盾牌,大盾基本都是木制,因为纯铁的盾牌实在太重了,普通士兵根本扛不起,即便是陷阵军,也只是铁皮盾而已。
不过汉末的弓箭威力跟后来蒙古军的复合反曲弓威力差得天远,蒙古骑兵用的弓箭能射穿典韦的铁盾和钢甲,袁军士兵的弓箭威力就小得可怜,根本射不穿。
所以这一套装备上来,只要小心一些,除了床弩之外,普通的弓箭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典韦全副武装,左手持盾,右手持短戟,腰间还插了几把手斧,越众而出,诸多亲卫同样持盾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清河正在春夏汛潮的关系,这条小河支流也在涨水,哗啦啦的流水不绝。
数千青州军堵在桥头,将桥头堵得水泄不通,但没人敢靠近桥面,因为桥头沿岸长满了竹子,竹叶茂密,袁军弓箭射不过来。桥面上却没有障碍物,上桥就是活靶子。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都让开,都让开。”
在众人的簇拥下,典韦来到桥头,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挤挤攘攘的青州军把南林村快站满,桥头倒是空出一大片地方,地上插满了箭矢还有不少血,之前兄弟们冲得太急,被铺天盖地的箭雨逼回来,损失了百来号人马。
伤员和尸体都已经被运到了后方,整个桥头方圆一平方公里都被青州军挤满,典韦站在桥头观望,就看到桥对面摆上了大量拒马、铁蒺藜、鹿角之类的守城器械,然后是无数枪盾手列阵。
这就是守桥最赖的地方,因为地形狭窄,弄上大量防守器械,再在桥头摆无数枪盾手,枪尖就对准桥头,来一个戳一个来一个戳一个,后面又有无数弓手。
之前黄忠太史慈臧霸三人打魏桥的时候都快冲过去了,结果人家在桥头这样发起反击,他们就不得不退回去。
如果再安排一名猛将的话,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典韦虬结的肌肉迸起,左手紧紧抓着盾牌,怒吼道:“我先冲,大家跟我上!”
“吼!”
身后将士们爆发出惊天吼声。
说完之后,典韦如人形高达一般迈步上了桥头,众人如蚁附般跟随。
“放箭!”
桥头郭昭立即下令。
箭矢如雨点劈头盖脸打落,典韦长啸道:“陈留典韦在此,谁敢与某一战!”
说罢猛然发起了冲锋,箭簇打在他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典韦?
郭昭吓了一跳,典韦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魏桥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典韦就如同一只猛兽般冲入了人群,最前面举着盾牌,架着长矛的七八名枪盾手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巨力,竟是硬生生让典韦利用盾牌撞飞出去。
“快,守住,快!”
郭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呼喝着周围士兵涌上来。
一阵混乱当中,泅水过来的张辽已经靠近桥头附近,骤然爬上岸,向着北林村村口的桥头杀来,怒喝道:“雁门张辽在此,挡我者死!”
说罢一头攒进人群当中,手中大刀左右劈砍挥围,顷刻间已经杀死五六人。
其实郭昭的士兵不少,只是桥头地形狭窄,所以只能放几百人,其余人都在后面,挤挤攘攘,张辽这边从侧翼杀来,离桥头还有两百多丈,这中间全是冀州兵。
但谁也没想到侧翼忽然杀出百来人马,再加上桥头被典韦攻破,后面的青州军鱼贯而入,很快站稳脚跟,一时间冀州军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
郭昭哪里料到典韦和张辽竟然在这里,顿时冷汗直冒,喊道:“坏事了,明公中计了,我必须立即告知公子尚。”
说罢转身逃跑,他这一跑,整个防线瞬间崩溃,如决堤一样,溃兵丢盔弃甲,四散逃跑。
陈固乡前线,立即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