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战,有兵家云:“登高四望,必得水情,知其广狭,尽其浅深,乃可为奇以胜之。敌若绝水,半渡而薄之。”
也有兵家云:“若近水为阵者,须去水稍远,一则诱敌使渡,一则示敌无疑……若敌率兵渡水来战,可于水边,伺其半济而击之,则利。”
更有经曰:“以水佐攻者强。水因地而成势,为源高于城,本大于末,可以遏而止,可以决而流……先设水平,测其高下,可以漂城灌军,浸营败将也。”
普通楼船和五牙舰,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艨艟、民船,无风亦可凭人力操持;因此,月河水战,如果风大,又是顺风,艨艟、民船不如普通楼船和五牙舰;如果风小,且为逆风,普通楼船和五牙舰,反倒不如艨艟与民船。
正当秦夜和第五玉珩在探讨下一步之作战方案时,一名羽营所属来报,说永圣赵行卓部分兵力刚刚到达指定地点,就有昭武战船前来挑衅,赵将军愤而追击,落入敌方圈套,损失普通楼船一艘、五牙舰五艘,大败而回。
“‘先忧事者后乐,先傲事者后忧。’经此一败,希望赵将军能有所领悟;也希望那些轻视昭武大军之战将,好自为之!”首战失利,秦夜颇为不悦,倘若赵行卓是自己麾下将军,决然不会这般轻易饶了他。
“虽说华盛和银冷是困兽之斗,但近三十万兵马,想要一举诛杀,绝非易事;况且,他们还占尽战船之优势!属下之意,为了避免我军出现重大伤亡,勿需强渡月河,可派一支偏师从下游潜渡至对岸,大肆鸣金吹角、虚造声势,让敌军误以为腹背受敌、陷入混乱,届时我大军主力再趁机强渡,必可大败华盛和银冷。”第五玉珩指了指帅案上之舆图,开口谏言道。
“四万林城精锐、二十六万新兵……除了护卫京师的五万御林军,看来华绝这个亡国之君,是把昭武王朝余下四州能打仗之男子,全都拉来了……月河横亘数里、绵延数千里,就算华盛和银冷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以这区区三十万兵马布防月河全线!更何况南海,是吧,第五军师?”秦夜自顾自地缓缓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第五玉珩。
“原来王爷早就知道,难怪昨日会多配了五艘普通楼船和一百艨艟给赵昭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偏爱起营将士呢!”
“赵昭心思缜密,又与你这满怀韬略之仁州州领共事这么久,倘若连取道南海、远攻沐恩一州之筹谋都没有,那你俩还是趁早回家娶妻生子,少来碍眼!”秦夜大笑着说道。
“天下四美,王爷一人独占其三,就不要取笑我等孤苦儿郎了!”第五玉珩打开折扇,摇头笑道。
“什么独占其三,休得胡言乱语!军师方才提到之计策,本王已经另有安排,相信林许和皇甫凡不会让我们失望,大可放心。”想到那一抹绿色身影,秦夜瞬间便有些心神不宁,好在他思维敏捷,立即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将之前部署告知于第五玉珩。
话说皇甫凡昨日接到军令后,心中顿时大失所望!他实在想不通,姐夫为何命他会同西平珠州曹悟,自成一军?众所周知,所谓的西平帝州、西平珠州兵马,甚至于永圣和东极联军,都是虚与委蛇、得过且过之参与者,想要他们舍生忘死地帮天焱皇朝开疆拓土,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么简单的道理,皇甫凡不信姐夫不知道,可他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这般敷衍于自己?
抱怨归抱怨,军令已下,纵使他皇甫凡之身份有异于常人,他也不敢对秦夜说个“不”字。叹息之余,迅速点齐一千苍穹护卫、一千恒王亲兵,告知曹悟一声,眼看就要领军前往文武北泽郡。
“少公子,好像有人朝我们这边走来了。”皇甫凡副将——时远,上前禀报道。
“他娘的,老子赶着去打昭武王朝那帮龟孙子,谁也不见!”皇甫凡头也不回,大骂着跨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