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北晋之卫将军水浅,无故战死在兴州之地,虽说不是我朝将士直接动的手,但毕竟与左将军布置之数次伏击有莫大关系,所以皇上派右将军率军前往花州早做防备,老臣佩服至极!”子车林木由衷说道。
“哼,想那老安秦也是可笑,竟然会同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出使天焱,北宫至平父子安的什么心,难道他不知道吗?”太史令仁小心翼翼地收起圣旨,不屑地说道。
“国力日衰、民生凋敝,我永圣皇朝这个老邻居,是越来越不行了,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东极出轻芸、天焱生纤心、南方有婉瑜、北面现可一’,天下四美,何人不想拥有?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当北宫纵横和安秦舍得?看来,天焱秦夜之横空出现,不仅使天下局势焕然一新,就连数十年不曾动摇之人心,也开始随之改变!”赵逍双目微闭,慢悠悠地说道。
“皇上圣明,秦夜带着他的羽营所属,不仅只是简单地打得昭武、西平、中玄等三国节节败退,而且更让天下人明白: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倘若君臣无德,就算是立国百年之昭武王朝,面对如日中天之天焱皇朝,也是说亡就亡了,别指望他国会不计后果地施于援手!”子车林木见这位年轻之君主若有所思,却又不愿直接点破,索性自己也倚老卖老一番,切中要害地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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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司空闪、太史令仁、童寒酥三人尽皆向子车林木投去了敬佩而又担忧之目光,这等大逆不道之语,皇上自己都不敢说出口,你虽贵为一朝宰相,但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随便弄个“含沙射影”之类的罪名上疏弹劾,也是很容易就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安坐圈椅上之赵逍,闻言猛地站起,吓得在场几位重臣无不心惊胆颤。
“纵观千年史册,从无任何一国可以永远屹立不倒,强盛如昔日之宇尊皇朝,不也落得那般下场!宰相今日所言,朕必一生谨记于心,不过,朕还想到几点,此时说来让众位爱卿听听,顺道一起探讨一下:既然天下人已经能够容忍昭武王朝亡国,那西平王朝呢?或者是北晋王朝呢?甚至是东极王朝、中玄皇朝等昔日霸主呢?倘若大家开始慢慢习惯此等灭国之事,那是不是代表‘天下为一’之舆论,已成世之主导?这样的话,那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来了,何国何人能够一统寰宇?天焱皇朝之素君与秦夜,这对君臣行吗?朕知道,这个问题你们答不了,也不敢答!那朕再换一个方式问你们:我等永圣皇朝君臣,有能力一统天下吗?”赵逍直视眼前几位国之栋梁,字字掷地有声地说道。
宇尊皇朝,这一久远之国度,在这片包容性较强之广袤土地上,却是各国朝野之间都心照不宣的一个禁词!人心就是这样,太过美好的东西一旦失去,特别是自己亲手毁掉之曾经,往往都会选择性遗忘,非但在外人面前三缄其口,就算一人独处之时,也不愿再想!紫尊皇朝就是这样,一朝崩塌,群狼分食,瞬间称王称帝、封侯拜相者不计其数,就连并无尺寸功劳之寻常百姓,也因一句“大赦天下、举国同庆”而受惠颇丰,久而久之,又有谁还会愿意去提及那个震古烁今之宇尊皇朝?偶有几人酒后谈起,又有何意?
子车林木实在没想到,自己短短几句肺腑之言,却引来皇上直抒胸臆,不仅牵扯出消失百年之宇尊皇朝,竟然还将“一统天下”这种不可望、更不可即之鸿业远图,当众问了出来,何人能答?何人敢答?扫视身旁几人一眼,见他们悉数低头不语,自己一时也没有应对之策,因此唯有叹息一声,并未言语。
“哈哈哈,朕方才所说,虽然不是什么胡言乱语,但确实也是有些好高骛远,众卿没有一味地迎合朕意,朕心甚慰!”
“皇上圣明,臣等惭愧!”众人齐声说道。
“无妨,长久以来,世人皆认为:倘若有任何一国敢要举兵灭亡他国,其余诸国必定不会作壁上观!曾经,朕亦有此意;谁知,当昭武命悬一线之际,竟无一国愿意出手相助,我朝与东极甚至还发兵助天焱一臂之力……”
“皇上勿虑,昭武君臣获罪于天、自取灭亡,我朝与天焱、东极联军攻灭,实乃替天行道!”太史令仁躬身说道。
“不过是为了师出有名罢了!你们记住,对于天焱皇朝,特别是素君和秦夜,你们既要亲之,更要防之!另外,如若三国联军覆灭昭武之后,天焱君臣还想吞并残存之西平王朝,我朝绝不可再袖手旁观,必须让天焱秦夜转战北地,先灭了北晋这个宿敌再说!最后,天下大势已渐渐趋于一统,你们需要心里有数,就算你我君臣不能成此伟业,也该为后世子孙打下坚如磐石之统一根基!”
“皇上呕心沥血,老臣披肝沥胆,誓为我永圣皇朝之一统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子车林木率先伏地叩首,铿锵有力地应声说道。
“皇上呕心沥血,臣等披肝沥胆,誓为我永圣皇朝之一统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司空闪、太史令仁、童寒酥三人见状,也学着老宰相的样子,齐齐恭敬地跪地复述道。
是日,出了御书房之司空闪和童寒酥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各自领兵五万,一个朝着三皇海之方位奔赴赶路、一个向着北边的花州开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