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心妹妹所言极是,阿衡此番前来,只为宣旨,不知秦夜将军何在?”素衡迅速顺着皇甫纤心之言,引出了宣旨之事,指名道姓要见秦夜。
“回禀王爷,秦夜将军已于旬日之前,率军奔赴界州布防去了,目下并未在双州。”皇甫纤心欣然应答。
“啊?皇兄已册封秦夜为秦王,封地双州,并授他永久统兵之权,全权节制兵马近二十万,事关重大,如今他不在双州,这该如何是好?”素衡有意将圣旨内容说出,又装模作样地急得团团转,让人看了实在忍俊不禁。
“真是个大笨驴,秦夜在界州被军务缠身,你难道就不能亲到界州宣旨,昭武王朝的界州之地,我可从来没去过,真想趁此机会去看看异域风情,纤心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怎么样,皇甫伯父?伊月知道,皇甫伯父最疼我了。”文伊月说完,故作可怜地连续摇着恒王手臂。
恒王轻轻挣脱文伊月的纠缠,无奈地笑道:“好了好了,你这月丫头,难不成想把你皇甫伯父摇晕,以便给那老顽固出气不成?也罢,你们这些后辈难得出来一趟,就一起去界州看看吧!不过本王有言在先,到了界州,务必事事听从秦、秦王安排,否则出了问题,吃亏的可是你们自己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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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月多谢皇甫伯父。”文伊月兴高采烈地对着恒王再次行了一个万福礼,转身对着素衡,颐指气使地说道:“大笨驴,你可得好生照顾我和纤心姐姐哈。”
“这是当然,两位妹妹大可放心。”素衡言及两女,却是对着恒王和右将军躬身一拜。
“父王,您不和我们一同前去界州看看吗?心儿不想这么快又和您分离。”皇甫纤心愁染花容,令人不自觉心生怜惜之意、为之动容。
“心儿不必挂念为父,耀州和界州新定,虽有无惧和秦王坐镇,但中玄和昭武又岂会善罢甘休,刀兵再起之日,恐不远矣!是故,为父必须把双州之地打造成铜墙铁壁一般,为他们留下一个固若金汤之大后方,以备不虞。至于你和月丫头的界州之行,有英郡王和皇上的苍穹兵士护卫,定无大碍;到了界州,一应事宜听从秦王安排即可;还有,记得早早回府看望你的母妃,不可留恋他乡……”
“好了好了,你这老匹夫,又不是生离死别,这般唠唠叨叨做甚?区区三百里路程,快则两日,慢则三日,相见又有何难?心儿,此次前去界州,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文叔叔让伊月陪你,千万别听你父王的,他半生戎马倥偬,哪知人间乐趣!放心的去吧,文叔叔也留在双州不走了,非得让这老匹夫把我伺候好了。”
是夜,双州一众属官散去之后,偌大的宴客厅中,仅余下恒王、文义及楚墨三人。追随恒王半生军旅,无论行军打仗、抑或察言观色,楚墨之能,皆非常人可及!此刻看恒王与文义神色,心知即将有事发生,于是起身摒退左右,交代心腹悉心布置一番之后,转身紧闭门窗,默默退立一旁待命。
“老楚,别在那杵着了,过来陪兄弟再喝几杯。”文义满面通红,似是已现醉意。
“右将军,双州酒烈,不比焱京甘甜,万不可贪杯啊。”楚墨盛了一碗早已备好的醒酒汤,端来放在文义面前。
“狗屁,什么右将军,去他娘的‘一王六将’,窝囊废,尽是一帮废物。”文义推开醒酒汤,操起酒壶,猛地几大口灌进腹中。
“啪”的一声脆响,恒王掷杯于地,大声呵斥:“楚墨,别管他,今晚醉死在此,明天挖坑埋了便是。”
“大哥,兄弟憋屈啊,我文义宁可追随您左右,也不愿被当吉祥物一般束之高阁……双州军情传至焱京之时,兄弟我是第一个站出来请命的,可惜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声援,更有庸碌之辈认为双州必失,不如将有限兵力投放到其余州郡,以防不测……混账,鼠辈,说什么着眼全局、从长计议,分明是被中玄和昭武那来势汹汹的三十万联军吓破了狗胆,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罢了。”文义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之后,再次举壶痛饮,几口下去,方才还满满的一壶烈酒,竟也见了底,被他随手扔到地上去了。
“好了,枉你一直以儒将自居,几口黄汤下去,满口尽是这般粗鄙之语。为兄知你心中苦闷,但方才之言,日后不可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恒王一边搀扶着他,一边谆谆告诫着。
“哈哈哈,你这个老匹夫,算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叫您大哥吧,别怪老兄弟在外人、甚至后辈面前口不择言,谁让您老哥一直小心翼翼地与我拉开距离,我心知您是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甚好,否则于我不利……时局纷乱、战事频繁,能苟全性命已是千辛万苦,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恐怕比登天还难!秦夜、夜将军、秦王,老夫好生羡慕你这小子啊。”说完把头一偏,转眼就是呼呼大睡,恒王和楚墨则是无奈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