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处
余牧之身着一袭白色道袍,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坐了下来。在他的不远处,一条体型庞大得有些过分的巨蛇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原地。它身上那整齐而光整的蛇鳞如今已经破烂不堪,整副身躯如同被扔进了绞肉机一般,看起来惨不忍睹。
“没事没事,区区小伤不足挂齿。”余牧之右手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随后出言安慰道。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这只巨物,心中万分感慨。作为与天道同一时间诞生的存在,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让曾经见证过它辉煌时刻的人都不由得内心之中一阵唏嘘。看着正缓缓往外流着血的伤口,余牧之犹豫了片刻,随后略带不舍地将酒壶往前递了递。
“喝吗,喝点酒会好受一点。”他看着面前的这只庞然大物,语气诚恳地说道。
那条巨蛇缓缓睁开眼,巨大的蛇瞳之中映射出余牧之的身影。先前在十万大山之中,它强行催动自身的力量,将本体投影到现世之中,以求发挥出更大的力量。但是无奈它的对手是当今世界的主宰,虽然仅仅是天道的一只眼睛,但是也足以轻易将其碾压。
天道那恐怖的力量夹杂着法则之力透过投影直接击中它的本体,让原本就处于虚弱状态的它再一次遭受重创。虽然它作为不死不灭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些由天道之力所造成的伤口,并不能够通过寻常手段来进行恢复。
要想要让这些伤口痊愈,只能够用自身法则之力一点一点地消磨伤口之中残留的天道力量。这整个过程极为漫长和痛苦,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已崩溃得发了疯。
只见一道紫光忽然从它的身体之中溢出,紧接着将它那巨大的身躯尽数笼罩在其中,在这道紫光的作用下,它那庞大的身躯迅速缩小,不消片刻便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人类模样。
余牧之面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他和筮不知道被困在这个空间多长时间了,作为曾经的死对头加仇人,筮只要见到他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能够像如今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那是万不可能。
筮伸出手来,一把将余牧之手中的酒壶夺了过去。它缓缓拧开塞子,随后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烈酒入喉的瞬间,便传来灼热而刺痛的口感,它存活了无尽岁月,但是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东西。
“哎哟哎哟,你给老子省点喝!”
即使是化作了人形,插在它心脏处的封印依旧存在,只不过那根巨木的体型也随着它身体的变换也发生了变化。酒液从它的嘴角流下,顺着喉咙流经胸膛,在酒液的作用下,那根刺穿心脏的巨木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恐怖的业火和劫雷从中溢出,将它心脏周围的血肉烧的滋滋作响。
但是筮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它微微低下头瞥了一眼,随后继续开怀畅饮。看着那流淌在地上的酒液,余牧之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这可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贝啊!浪费每一滴都是罪过,可如今这个祖宗却毫不在意地挥霍着,这让他的心都仿佛在滴血。
“嗯?”就在这时,一道奇异的灵力忽然出现,而余牧之也敏锐地发现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一股纯正无比的魔气,这魔气强大而雄厚,即使是魔罗界的魔神的魔气也不及其分毫。据他所知,能够拥有如此纯粹的魔气的,天地之间便只有那一人。
魔主——波旬!
“不好!”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真个人脸色大变,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反观小男孩,此刻正毫不在意地喝着葫芦中的酒,好像方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关似的。伴随着最后一滴酒液被倒出,它终于得到了满足,扑通一声躺倒在地上,随后将那个空酒壶随意扔在一旁。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他砸吧砸吧嘴,一脸意犹未竟地进入了梦乡。
人界 凌波城 城主府废墟
苏午口中喘着粗气,他的眼神之中丝毫没有先前的狂妄,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愤慨。他的身体已经被青玄捏爆了数次,虽然有扶桑的生命神力的保护,他每一次都能够死而复生,但是没意思身体被捏爆时候的疼痛确实货真价实存在的。
他咬了咬牙,随后身形一跃,整个人和青玄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不知道青玄到底做了什么,明明之时在对面随意地看了他一眼,他那经过强化后的身体竟然就立刻分崩离析。而青玄每一次将他的身体击溃之后,便静静地等着他重塑身躯,随后才再一次地发动攻击。
而从青玄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他十分享受这整个过程,每一次将苏午的身体击溃之后,他都能够感觉到些许的愉悦。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每一次杀戮,每一次看到这些四溅的鲜血还有残肢断臂,都能够让他从心底产生无尽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