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点朕也想到了。但是朝廷治理河道多年,引黄河上游水入陕甘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陛下,那比起开挖河道引黄河洪泛之水北上灌溉沙漠可是两码事啊!”李贤难得地抢过了朱见深的话头说道:“自黄河中游到塞外沙漠,就算是一路上借山涧、河沟原本的故道,这一路上也有千里之遥。如果是倾全国之力或许三、五年可成,如今朝廷不过是准备万余官军参与挖掘......哪怕是石大司马与各地官府协商能够调取当地徭役、囚徒一起参与挖掘河道又能有多少人力?恐怕就算是十年八载也看不到什么明显成效,这么一看太上皇帝陛下不过就是许了石公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水中花、镜中月而已啊!”
万余人,没有重工机械的支持不可能做到三十天二十公里的推进速度,更别想一年挖成百公里的运河了。
“黄河河道需要的宽度和深度,按两万人来估算一年下来说不好也就是二、三十里而已,就算一切顺利能够挖上五十里...就算一百里又何妨?一年一百里,一千里也需要十年。”
“陛下慧眼如炬细微之处也洞如观火,臣离石公近,确实见到他面色泛黑,双眼深陷且腿脚行走虚浮无力。调他修河道,莫说十年,只怕是十个月也不一定撑得下来。陛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许他一个郡王又如何?”
“何况这个郡王本就是个虚名而已。”
“虚名?”
“陛下忘了,沐王爷的郡王可是追谥的,世间哪有活着的沐王爷呢?”
“对呀,朕只想着生气,一时间还真忘了这么一茬事了。就算他真把河道修成了,至多也不过是等他身故后追封个郡王封号,就像叔皇封那曹吉祥、徐有贞作个山神、河伯一般,只是虚名而已。”
“陛下圣明,正是这么个道理。”
李贤心里暗骂,这种事情你们叔侄也有脸拿出来用一次还用两次、三次的,真是拿臣子都当牛马了。
曹吉祥、徐有贞为了修沟渠治理陕甘宁的干旱问题几乎活活累死在任上,景泰皇帝陛下就拨了点散碎银子修了座大禹庙给曹、徐二人立了像守在偏殿里就让世人疯狂了。
曹、徐二人更是恨不能当即为上皇而死,谢恩的奏折把马屁拍出了花来,隔着上千里都能闻到那种酸臭味。
他景泰皇帝玩这招还玩上了瘾来,似乎是怕接班的成化皇帝不知道怎么用还特意手把手教朱见深用这招来对付石彪。可怜石氏叔侄两个只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被老朱家这两叔侄给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异姓封王这种事情是违背祖制的,就连宗室约法也是规定了关内不封王的。”
“陛下,您这不是遵从太上皇帝上的旨意办事吗?”
“呃...有理,这宗室约法也是叔皇提出来的,朕不过是遵从叔皇的意思办理,何况又是追谥...嗯~叔皇果真好手段,仅凭一个虚名就能将石彪这个悍将玩弄于股掌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