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司马履新。”朱见济没口子的一通乱叫:“又或者该是少司寇…还是少宗伯?”
“咳,直接恭喜于叔履新总是不错的。”朱见澍站出来添乱。
“不敢当不敢当…可不敢当啊,几位殿下莫要取笑下臣了。”于冕连忙起身摆手坚决不肯领受了这次提升。“陛下…启禀陛下,小臣无功不受禄,这陡然升迁着实不合朝廷吏制,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是…我说景瞻啊~你在这顺天府干了可不少日子了,这就是排队排着也该你升一升了呀!”还别说,对于冕的调动确实挺尴尬的。要再往上面升这于太傅在朝廷顶上层,曾经有过王直坚决不准儿子升到北京六部的前例在本就刚直的于谦更不可能轻易同意升自己儿子了。
这要是把于冕调到外边去,去哪哪也不愿意啊~
堂堂京都首府一把手下到地方,怎么着不得是个右布政使的差使才能配得上呐?倒不是嫌弃这么年轻的右布政使,问题是哪里有这缺也不肯给他于冕腾出来啊~
“你啊~安安心心地去交趾做这个巡府,等过个三、两年再升一升先屈就做一任交趾总督,替我…那个…替朝廷,替我大明万民守好南疆就是大功一件。你看这南疆宝贝还真不少,再配合水师对南洋诸国往来还能为我大明淘换回来的财宝又是功德无量。就这么再过个十年八载的回京里领一部之首,这走的也是令尊一般无二的路子不是?”朱祁钰给出的规划任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一届巡府、一、两届总督之后回京担任一部尚书,这一辈子稳稳当当也能得个大学士做做。父子两人都能顶大学士的头衔进内阁,这就跟后世里花旗的大、小布一样光彩的。
“臣自知依制应当轮岗,吏部一时也没有合适的安排。不如就让臣回家侍奉父亲膝下,等有了差使再为朝廷效力不迟。”于冕铁了心不过自己父亲那一关坚决不肯答应升迁。
“哦…这么说倒也是。轮岗也确实要有岗可轮,不然也只好先待岗了…只是这待岗可没准就这么一直待下去了哦~搞不好就要自谋生路喽~”朱祁钰再三诱导,像是哄三岁小孩子一般要吓唬于冕。
待岗不是下岗,再说了也没有让高官下岗没个下场的道理,这种事情都只能是升斗小民需要奉献的。
“尚德你的意思呢?”看着于冕态度坚决不肯松口,宁愿下岗失业…呸呸呸,宁愿待岗回家伺候老父亲也坚决不肯就任,朱祁钰直接转头问起了朱骥的意思。“尚德,你这小舅子有点意思,莫不是嫌我给的官太小了?又或者是嫌这官太远了,不如京官做的舒服了。”
“启禀陛下,臣以性命担保景瞻决无此意……不,是于知府,于知府并无此意。”听到朱祁钰扣下了高帽子朱骥也慌了,一时间自己也在皇宫里叫起了大舅子的表字。
“哦,这么说是没想过为大明挣银子回来补贴这千疮百孔的亏空了!”说起亏空,朱祁钰脸不红心不跳一点羞愧感都没有。大批明人进入倭地再加上从当地征招的倭人,银山、铜山连渣子都恨不能再炼出三斤油来,银钱还是不够。
只不过景泰朝发行的债券永远能够按时兑付,银钱、铜钱各种牲畜甚至海外香料、珠宝源源不断,除了朝廷里能够接触到相关数据的官、吏之外别的人怎么也都想不到朝廷现在欠下来要还的债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陛下,臣岂敢。臣决无此意…臣只是觉得大臣升赏事关重大应该由朝廷公议再定。何况小臣经历尚浅,虽在顺天府多年实则虚以应事,全赖陛下洪福庇佑天下才有了今日这般景象,臣并无半点功绩实在不敢居功自傲冒领了这次升赏。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于冕直挺挺跪倒一头拜下。
“启禀陛下,小臣担保于知府绝对没有半点不敬陛下又或者对升赏不满的意思,真的就只是…就只是…只是他…虽然是有些自谦,臣相信他一定能不负陛下恩典为陛下守好南疆门户,为朝廷一统西南诸番,但这事情还是得走下流程比较好一点…”朱骥哪里能不知道于冕担心的。
皇帝邀请臣子为普王朱见济成人观礼,真正的朝中大臣是一个都没邀,就比如他回京入朝已经一年的于太傅就没有在受邀之列,大家心里都泛起了不少嘀咕。
吃了顿饭突然升了个侍郎巡抚交趾的差使回去,实际领的就是总督的活计,这话说出去谁不得仔细琢磨琢磨中间隐含的深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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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吏制吗?好像是不合。虽然景泰朝朱祁钰已经喊了多年要放权给朝廷百官,但实际上很多事情还是自己一言而决,别说不合吏制,就是不合礼制也能给想出一个礼制来。
放在后世几百年之后不也有纺厂普工陡然成为正经副国级高官的事情吗?这还不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情,合不合制都得合,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不然怎么显得我这个上位者行了呢?!
“嗯嗯…这么说也是我考虑不周了。”朱祁钰听了于冕的话后做出沉思状,似乎对自己的乱命有所认知。“既然景瞻兄这么说了,原本我在想塞北已定,西南番国、异族大多不太服王化。而自罗卿去了之后这几年交趾各级官衙也都是救火救灾一样东奔西走的,正需要一位年富力强的干臣前往西南坐镇。既然尚德都这么说了,我还是听得进劝谏的。”
呼——皇帝听得进劝谏还没有生气,还好还好。幸亏是在景泰朝当官,明君和昏君的差异还是显而易见的。要知道正统朝劝谏的官员最好的待遇也是被罢官的,那种苦逼到劝谏劝到把自己身家性命给折腾完的也不在少数,更不用说枷号、入狱这种对大臣人身和精神进行双重严重侮辱的行为了。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只能有劳太傅于卿亲自跑一趟交趾替朝廷看着点西南了…”
啥?啥啥,我不肯去就让我老子去啊?这天下间哪有这种道理了~
你这是要作死啊,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