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今日似乎有特别多的话要说,那就说吧!又或者,可以找锦衣卫来说。”身为臣子,居然敢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我可就要发飙了。
锦衣卫上门,没罪也必须有罪。锦衣卫的大狱里进去了能全须全尾出来的那都是有专人关照的,能够为李贤打招呼专门关照的恐怕也没几个吧?
“小臣自知妄议朝政当依律问罪,只是说到小臣与燕王殿下…小臣实在冤枉。”李贤多半是被朱祁钰那一句话给说懵掉了,坚决要撇清自己与朱祁镇之间有私交的嫌疑。
“免了。大兄已经故去,朕也不想坏了大兄的声名,此事就此揭过。”朱祁钰摆出很大度的样子,大手一挥吩咐李贤起身。
“谢陛下。”李贤这才借坡下驴爬了起来,可不敢指望皇帝陛下承认错误给自己道歉。
当皇帝有个好处,无论对的还是错的,都是没错的。我做错了那能是我错了吗?必须得是你们下面人办事不力、传话不当才会造成我下错命令的。
这种情况其实在民营企业中特别常见,小老板一个一不懂法律、二不懂财务,或者有技术或者能销售,但就要在企业里胡子眉毛一把抓,什么都要亲自管亲自问。再带上小姨子、小舅子、老爷子,就这么一大家子谁都没错,就是那几个干活的刁民想要害了朕的江山……
“说说吧,李卿适才在殿外都说了什么?”朱祁钰很淡然,继续品起了御案前的菟丝子泡水。
“臣惶恐。”才爬起来还没有站稳,李贤再次跪了下去。
“起来!”朱祁钰有些不耐烦了:“跪来拜去的烦不烦,有事说事,没事退到一边去。”
“臣谢陛下…小臣无状,方才在殿外对朝廷对西南用兵妄议了几句,还请陛下责罚。”李贤虽是站起来了,但是脊梁骨似乎是弯的。
“嗯,交趾叛贼屡次扰我边境,朕已经命云贵总督严加防范了。怎么,李卿以为不妥?”瞎话说多了自己也会当成真的,朱祁钰以实际行动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说法。
“小臣…”李贤话打了结巴,估计被朱祁钰的一番话给气到岔了气。
如今京城里别说是个官了,就是经常往返京城的菜农都知道皇帝陛下玩了手段,以水陆两面夹击之势主动攻击交趾。这一次明显是要一次性收复交趾,一雪宣德朝之耻。
虽然安南、占城、暹罗等西南诸部族、诸国名义上都是大明朝的藩属,可实际上真没人会拿大明皇帝的话当一回事。
麓川思任发当年想恢复祖业收复整个麓川宣慰使司蒙元时地域时正统皇帝就频频敇书要求退回到大明永乐朝册封的地界,立刻交回土地、人民,可人有搭理过吗?
更别说安南、暹罗等地,中国多少年来都没有把手再伸过去了,派人来磕个头就是为了混点实在好处而已。
皇帝陛下想要收拾西南诸部族、诸属国,对于官宦来说其实是好事情。地盘多了,就要有更多的官员去管。异族不服造反了,难免就有平叛的机会,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