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太子方才可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一人拜师,这也是代表一众皇室子弟拜师啊~”
啥玩意儿?拜师还有代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要照这么个话你是不是还能安排个衍圣公后人代孔圣人收了一众皇子为徒呢!
让衍圣公代祖宗收徒岂不是更好,那样不仅皇子们的辈份涨上去了,成了正经儒学正统,天下读书人的祖宗辈了,衍圣公也不用担心皇室三天两头打压了。
嗤~这么荒唐的说法真是徒然人笑。
“束修就算了吧,肉啊菜啊的不实惠,回头我吩咐一下皇后安排折成现钱给诸卿送府上去。”
“……”这次胡濙带头黑了脸,王直已经额头上青筋暴跳,估计再有一会会就能直接爆体而亡了。
“陛下,还请慎言。”胡濙努力克制着自己想冲上前拼命的想法。
“陛下!这是传统,是千年以降的礼。我大明以法、礼治国,岂有陛下不遵圣人教诲,无视礼法之理?!”此时的王直哪里还有半点太傅兼太保的样子,更像一头……老年吉娃娃?!
“唉~这又算得上是什么大事。”朱祁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本是想为诸卿淘换点实在的银钱布粮,既然诸位不肯那还是照规矩好了。不日将由太子、诸在学皇子上门行拜师礼并奉上束修。”
这还差不多,听到这话众人态度顿时缓和了下来。
“好像宫里还有些前年还是大前年的腊肉,又或者是大兄时留下来的。朕日前还在想扔了可惜,瞧瞧,这可不正好了~”
“噗——”陈循刚端起茶想呡一口,直接喷了出来溅了旁边高谷一脸。
“呀~瞧这是怎么的了,这贱的,可是一脸哈~”始作俑者景泰皇帝朱祁钰一脸无辜状看笑话,见着高谷慌忙掏出手绢擦脸,而陈循在一旁相当无奈。
好好的送个束修就送呗,非要多一句话说是多少年前的老腊肉。老腊肉,这是指桑骂槐还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呢?!不当人子,真真不当人子。
“高师…”朱见深很乖巧地递上一块黄色手绢缓解了现场的尴尬。
黄色手绢,高谷当然不敢用,连忙谢过后接过了一旁有眼色的宦官递上来的白色方巾。
白色的挺好看,怎么就觉得有点短小了,不该是一丈长的吗?
朱祁钰砸吧嘴最终没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当然完全是出于对一众老臣身体的担忧。如果他们答不上来再一着急当场爆了体,那皇宫里打扫卫生的侍从可就辛苦了。
一丈长的白色绢绫,上吊用正正好。朱祁钰真敢把这话问出来,王直没准真能软软瘫倒下去讹景泰皇帝陛下一个工伤、工亡什么的。
“适才说到了大明国运,朕想到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么一句话,因此诸卿教授不仅要文,还要有武。”朱祁钰终于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众臣也都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除了高谷手上的方巾还在记录着刚才被喷了一脸的狼狈,其他一切都好。
“除了文、武之外,朕一直就有意培养诸皇子习百工、知农桑,这些也都要一一传授,要让皇子们亲自耕种。差不多年龄了,农家子弟这么大的孩子都要上山打柴下田劳作了。”
最初,对于朱祁钰说的话多少还有些抵触,但是越听越觉得还真是在教育皇子们做一个知农爱民的好…纨绔?
“日前提及武圣人,朕让兴安去操办为武圣建庙,在天下间传播武圣美名,也算是为天下习武从军之人立个榜样。诸卿要尽力协作。”
“是,臣等遵旨。”兴安找过胡濙 ,老太师没搭理。这会皇帝把话挑明了,礼部不得不带头表示支持。
皇帝的话说得也很清楚,就是要为天下武人树立一个学习的榜样,不仅仅是武臣的事情,文官必须在宣传上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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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意加封岳武穆,封号上礼部议上一议。由户部拨款,礼部督办,在两京、西安、广州几处兴建武穆庙,当地衙门要定期组织参拜。”造神而已,这个套路朱祁钰再熟不过了。
当朝廷引导将某人奉为伟大的,那他就一定是伟大的。在各种活动中,在各种重要场地里,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日子里,专门为伟大的人做无数的宣传。
只需要有人带头将岳武穆的画相贴在正堂里,很快就会在民间形成风气,再之后就会与孔圣相一文一武,一左一右出现在家家户户的正堂甚至祠堂正中间。
也许会在某个时候再有人跳出来把岳武穆的武圣人给贬到只能被宦官供奉的程度,但那绝对不是景泰朝。(史实,东厂供奉岳飞。)
当朱祁钰提出要引导百姓家家户户有供奉文、武圣人的时候,王直、陈循还想提出反对意见,胡濙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启禀陛下,如果能通过供奉武圣人教化万民忠君爱国,臣以为当得。”胡濙的意思很明确,百姓需要教化。采用这个成本并不高的方法引导百姓忠君爱国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呢!
这种方式总比枯燥地向百姓宣传朝廷多么爱民、多么为民要简单的多得多,老百姓自己心里有杆秤,朝廷对百姓有多好人家自己心里都清楚。
劳动强度小,生活成本低,而且物资丰富的地区相对幸福指数高。反之,生不起、养不起、病不起、死不起的地方,随便你怎么说也没人觉得你好——除非是在这一环境中受益的利益既得者。
“胡卿果真为我大明柱石,我一说就明白了。有胡卿在,我大明无虑矣。”朱祁钰对胡濙表现出来的配合非常高兴。
“胡卿这个年纪了,这哪天就么眼一闭不睁了,大明咋办呀?”
……竖子,欺老夫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