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处置云南的案件后朱祁钰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坤宁宫,面对皇后汪氏的问这也只是摆摆手就当是回话了,一头倒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般半晌不再发声。
昧良心啊!太昧良心了。
初到大明时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就是上天派自己来改变中国历史,拯救天下苍生的盖世英雄。没想到一个命案就将自己心中最深处那点人性的肮脏与邪恶暴露到一览无余。
前几日还在对辽东、江南几个行省的案子上冷嘲热讽,将自己的位置高高的摆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大明朝的官吏们罔顾百姓利益一通劈头盖的臭骂,恨不得自己化身为正道之光笼罩整个中国大地,让世间万物都能在自己的光辉照耀之下忘情生长。
不过区区几日功夫,为了能够顾全所谓的大局自己又毫不犹豫地授意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将案件给做实了。一个被同窗学友长期欺负下纯粹个人行为的复仇案经过有朝廷的有意引导和宣传就将成为阶级矛盾的表现。
而朝廷将通过对这个阶段斗争的处置从中获益,对于家庭而言塌天般的几条人命在大明朝就像是一片枯叶落入平静的湖面,都不足以荡起一点涟漪。
“爷累了,要不要先用些点心再歇会,到了膳食奴再请爷用膳。”汪氏轻轻端来一块蛋糕放在朱祁钰旁边,又去张罗茶水了。
“今日又是哪个生辰?”朱祁钰看着只有孩子们生辰才会让御膳房准备的蛋糕轻声问道。
“这些爷就莫问了,每日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说了爷也记不住。”汪氏这话倒也不是拿朱祁钰调侃。宫里十几个女子敞开了腿给朱祁钰生孩子,几年时间里男孩、女孩生了一堆。虽然从人数上没法跟那位燕王朱祁镇相比较,但真真是不少。
皇室子弟这些年几乎都按照约定开始在南、北二京求学,都是宗室子弟总有人生辰御膳房总要备下生日蛋糕提供。跟朱祁钰说了是谁家的世子还是哪个将军、中尉生辰也受到了皇家礼遇根本没意义。
“这蛋糕虽说几乎每月都要做两、三次,孩子们总是吃不够似的。固伦倒是贴心,自己分了舍不得吃留了带回来。”汪氏将茶水放在朱祁钰身旁的小几上便在不远处坐下陪着朱祁钰说话。
“只是男女有别,固伦一直混在一起求学终归不好。奴的意思,还是将女孩子留在宫中学习就好了,莫要跟着到外面去疯成猴一般了。”
“嗯…那就分开吧!”朱祁钰有气无力的说着,也没碰那块蛋糕。
“爷这是同意了?”汪氏有些意外,没想到朱祁钰这么快就同意了。
“分开,另办女校,男女分学就好了。女孩子家家学些琴棋书画相夫教子的挺好,有喜欢琢磨商贾之术、百工技艺的也安排得力之人好生教授就是了。”女人不能只是男人的附庸,但是女性太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适当引导,确有很强的变强吧,毕竟是少数。但如果男女同学不仅仅是当下的主流社会不允许,学业突出的女生不还会因为太过打击男生而成为报复的对象。
办个女校就是了,皇室家大业大,不差这点银钱人力。更何况中国历史上有很多左右局势影响历史进程的女性,其中不乏因为认知有限而被人忽悠最后打烂一手好牌,更是毁掉男人辛苦基业的。比如……冠军侯霍去病那个宝贝弟弟的那个蠢货老婆就干了件没脑子的事,老霍家两兄弟几十几为大汉朝玩命工作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个诛族的下场。
“蛋糕还是要少吃,尤其是上面这层奶油含有反式脂肪酸是没办法被人体吸收消化的。”
“啥?啥反式…酸?”汪氏一愣,一脸茫然。
“哦,我的意思是这玩意吃多了腻得慌,齁甜齁甜的,不容易克化,不论男女老少都不能多吃。”
“哦哦,爷说的是。这蛋糕头一口入嘴可是泌心的甜,多吃了些便有些反胃似的。奴原本也不爱吃,以为这是爷弄出来的,爷必定是喜欢的。既然爷不喜欢,那正好拿去赏了下人。”说着,汪氏随既叫来下人拿走了蛋糕。
朱祁钰阻止了汪氏再要吩咐人送糕点来,表示只是想静静休息一会。汪氏便也不再纠结,只是提了句:“太子生辰快要到了”。
太子,自己的大侄子朱见深,兄长的妃子周氏所出的庶长子。朱见深是十一月初二的生辰,朱见济却正好是七月初二,两个堂兄弟相差子整整八个月而已。
明面上朱见深做为大明朝的太子一点毛病没有,但是朝廷内外总有些有心人在传“太子并非皇帝亲生”的话题。
如果要说朱祁钰“弘济艰难”可能有些夸张的成份,但临危受命继承皇统却是不争的事实。在“保固京城,奠安宗社”以及中兴大明上原史中的朱祁钰仅仅因为对于谦言听计从这一点就已经做到很好了,何况这一世的景泰皇帝陛下依靠自己的超前知识面和提前预知使大明少走了不少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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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的景泰朝不仅仅没让瓦剌大军破了边关直逼京城,更是直接将瓦剌大军打出了屎来。这么此年过去了,不仅瓦剌大军灰飞烟灭,就连鞑靼部族贵族和勇士的人头也成了记录大明官军战功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