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莫莫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
南煦将凳子扯到桌前,紧挨着莫莫坐下。
莫莫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将勺子放在南煦左手,轻声命令,“右手给我。”
南煦盯着她的手心,恍惚地将手放上去。
温热的触感,是真实的人。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将视线挡住。
“宝宝……”他艰难又痛苦地喊着,“你还活着……”
莫莫翻找药品袋子的手顿住,她回过头紧紧盯着南煦。
“你受过伤吗?”莫莫的声音绷得很紧,带着一股严肃的意味。
南煦面色一怔,眨了眨眼,泪水随之落下,打湿衣袖。
他有些不解,“我……确实受伤了啊。”
说着,他将右手往莫莫手心怼了怼。
莫莫握住他的手腕,咬着下唇,“不是这个,你的脑袋受过伤吗?”
她又补充了一句,“脑内。”
南煦仔细回忆了以往四年的伤口,不确定地摇摇头,“应该没有。”
战场上,被子弹伤到颅内的话,他应该会当场毙命。
不会有机会再看到她了。
莫莫提紧的心松了些许。
她拆开一包棉球,沾了消毒水,轻轻擦掉南煦手背的污渍。
“嘶~”
南煦被激得蜷起指尖,莫莫手下动作下意识愈发轻了些。
“可是你为什么认不出我呢?除了脑袋受过伤,损伤记忆,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莫莫垂着头处理伤口,没有抬头观察南煦的神情,自然也错过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与死寂。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莫莫抬头,静静凝视着他。
她仿佛极其有耐心,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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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南煦死咬着下唇,死活不愿意出声。
莫莫那清亮的眸子落在南煦苍白的唇瓣上,“别咬了,出血了。”
“不想说就算了。”
莫莫不甚在意地拿起镊子,仔细将手上的玻璃碎渣挑了出来。
“不是。”南煦下意识反驳,“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想莫莫知道他是个疯子,是个会整天出现幻觉幻听,还会自杀的疯子。
他怕她听到后会害怕。
莫莫手下动作一顿,语气温和,“那就以后再说吧。”
南煦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
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手背的伤口被完全覆盖。
“好了。”莫莫松开南煦。
她下颌微抬,指向桌上的饭菜,“不是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南煦收回手,指尖蜷起,恍惚地抚着刚包好的纱布。
他盯着眼前的饭菜,默了一瞬,接着沉默地拿起勺子。
碗里的排骨玉米汤,放了柠檬和冰糖。
这是他教她做的,可他没有吃过一次她亲手做的饭菜。
但是她现在愿意为那个医院里的男人做。
南煦心尖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楚,整个人就像被扔进又酸又臭的泥潭,一呼一吸间全是嫉妒的滋味。
莫莫盯着他半晌没有动作,“如果不想吃的话就算了,直接说你想说的吧。”
“没有,要吃。”南煦抬起头,眼尾带着一抹猩红。
他将勺子放下,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声音委屈,“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