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长峰城乃至各县,大族富绅手中掌握的私丁力量不可小觑!单纯只靠府军和衙役,想要办成一些事,无异是痴人说梦。白大人若非受此掣肘……”
凌拱抬手打断林星:“林兄,话不是这么说的,白致辉的不作为,导致孔家坐大,单说这一点,受到孔家压迫和欺凌的百姓有多少?这些受苦的百姓对官衙是什么样的看法?对皇朝又是什么样的看法?若是北洪来犯,这些百姓会是什么反应?”
林星一听凌拱所言,沉默了下来,确如凌拱所说,受到孔家欺压的百姓,对官衙和皇朝定是失望至极!百姓所需无非只是温饱,连争求温饱的希望都被无情打断,还求告无门,可以想像得到,若是北洪进犯之下,这些百姓甚至巴不得北岭被北洪占去!
“所以此次本将前来,整治边军刻不容缓,不论是何人想要站出来发难,终将被撕碎!”
林星迎上凌拱饱含杀气的锐利目光,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凌拱今日一通说辞,让林星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要想保住官位,要想保住声名,必须全力改善民生!
三月十二,凌拱率领亲卫军抵达鸣山大营,蒋连宏大步迎上:“凌将军,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凌拱上前一把抱住蒋连宏:“蒋兄,见外了。”
蒋连宏百感交集,眼眶通红:“没有想到,为兄留下的烂摊子,要老弟前来收拾。”
凌拱拍了拍蒋连宏的后背:“交接之后便启程回帝都,陛下在帝都等你,此次孔家覆灭,蒋兄功不可没!不必担心前路。”
蒋连宏看着凌拱,激动得老泪纵横!
“陛下真能恕我之罪?”
凌拱重重点头:“放心吧,陛下仁义,蒋兄在北地这么多年,虽说有一些过失,但是并无大错!嫂夫人可在帝都盼着你呢。”
蒋连宏重重抱住凌拱:“老弟,在为兄前往帝都之前,容为兄……”
凌拱捏了一把蒋连宏双肩:“这个恶人便由小弟来做。”
迎上凌拱坚定的目光,蒋连宏只能是点了点头。
大校场上,凌拱接过将印高高双手举起!大校场上立时一通山呼海啸:“边军威武!边军威武!边军威武!”
凌拱把将印轻轻放在亲卫端着的托盘上,朝着令兵传命:“带上来!”
随着传令兵通传,自大校场后方被陆续押出数百人,大校场上的两万余将士都不由定定看向高台之上单膝跪地数百人。
凌拱左手握住刀柄,向前两步朗声开口:“这些人,你们当中一些人很熟悉!因为他们要么是你们的主将,要么是你们的同袍!”
随着传令兵阵将凌拱的话传遍全军,还在混杂议论着的将士纷纷闭踊张耳倾听。
“军中有令,吃空晌者棍责五十!”
“军中有令,聚众饮酒赌乐众棍责三十!”
“军中有令,欺压同袍者棍责二十!”
“军中有令,克扣军粮者棍责四十!”
“军中有令,收受财物让人通关者斩!”
随着一条条军规从凌拱品中复述出来,将士们都已明白了过来,自己的主将或是同袍,此次恐怕真要遭罪了!
“从军,为的是保家卫国!今日!你们扪心自问,若是外敌进犯,你们是否有舍命拼杀之决心和勇气!”
“从军,为的是护民安疆!今日!你们扪心自问,这数年以来,你们都做了什么?”
“今日,本将正告全军将士!自今日起,每日都必须操训!每日饭食管饱!每月军晌绝不拖扣!有谁若是不服本将,本将允许你们离开大营,本将绝不追究!”
“留下之人,切记本将所言!军法无情,胆敢违令者,本将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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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计数,一柱香内,不愿继续从军之人出列!”
大校场上静得可怕!所有的将士都在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凌拱!都不敢左右去看身边的同袍或是主将。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将士的脸颊划落,随着第一个壮着胆子出列,一个又一个将士自阵列中走出,径直走到了高台之下最前方。
随着一柱香燃尽,凌拱转头看向亲卫:“有多少人?”
”禀将军,共有一千四百五十六人。”
“命令下去,每人五两银子,让其回家。”
随着传令兵将凌拱的话传达全军,将士们不由都松了一口气,生怕凌拱突然翻脸!
“本将再给诸位一柱香时间考虑!本将要的将士,当是血性精兵,当是敢舍命拼杀的好儿郎!想要回家的,出列!”
随着陆续又有八百二十三人出列之后,大校场上再无一人出列,直至香灰落尽,凌拱下令:“来人,将银子抬上来!发完银子之后,收回军衣军靴刀枪,责令今日离营!”
“是,将军。”
足足近半个时辰,两千两百七十九人领过银子,被军士带往营房开始收拾。
凌拱转身看向早已大汗淋漓跪在高台上的将士:“本将且问你们,是否还愿留在军中?”
见只有少数人连连点头,凌拱叹了口气:“好!愿意继续留在军中的,起身站近前来!”
凌拱一个个数着起身走来的将士,只有六十二人!
凌拱大手一挥:“依照军令执行军法!军法执行之后,逐出军营!愿意留下的执行军法后抬问营去。”
“是,将军!”
蒋连宏沉沉一叹喃喃:“果然,老夫不如也!”
凌拱将自愿离营归家之人都给放出大营,此时执行军法,大校场上的将士自然是乐得看热闹,同时更想看一看,这凌将军是否言出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