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县衙正堂,古沛、秦诚、董平、董向飞俱都面色凝重!
“此次帝都来的人遭遇袭杀一事,事关巨大,诸位当知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免得祸从口出。”
古沛话音落下之际,秦诚、董平、董向飞均是重重点头。
见秦诚面含忧色看向自己,古沛出声安慰:“秦大人,北洪派出细作,且胁迫我东承边民编入其中行事,本就防不胜防,此事待我返回曲江之后,会向内侍大人和贺大人详细说明,秦大人不必担忧。只是尹杨两位姑娘的四名随行人员,要劳烦秦大人好生安置养伤。”
“这是自然,下官定会安排妥当。”
古沛看向董向飞:“董兄弟,既然此间事了,我们结伴返回曲江如何?”
“自是求之不得。”
古沛起身之后,走出两步顿住身形转身,朝董平肩上拍了拍:“董大人,北洪派出的这四名刺客,可得好生看管,待得内侍大人途经平江之后,肩上的重担才得松解。”
董平重重抱拳:“大人但请放心,下官衣不解带也会将人给看牢。”
古沛跨出正堂门槛,又朝身侧的秦诚轻声提醒:“此间始末呈奏帝都之后,必然将掀起不小风波!贺大人之前曾有提及悬赏甄别敌国细作一事,建议秦大人发布悬赏至安平县全境,依靠边军、衙差终究人单力薄,难免会有疏漏,若是通过百姓来甄别,势将事半功倍。”
秦诚朝古沛一礼:“谢大人提点。”
一行四人朝着衙外走去,古沛轻叹:“南州多历战乱,如今在贺大人带领之下,渐现兴荣之态,好不容易堆砌的稳定繁荣,需要我们同心协力来维系。”
“是,大人,下官明白。”
董向飞看向古沛,古沛回了董向飞一个微笑,继而两人跨上衙前的骏马。
“秦大人,董大人,告辞了。”
随着古沛、董向飞率先策马缓行,一辆马车跟在古沛一行人后缓缓转动了车轮。
出了平江南城门,古沛朝董向飞看去:“董兄弟是否在疑惑我对秦大人说的话?”
董向飞略有一丝尴尬:“正是,还请古大人解惑?”
“秦大人是个好官,政务民生开展得井井有条,之所以我会对他说那一番话,只因秦大人少了直面地方权贵人家的那一分决心。”
见董向飞若有所悟,古沛没有再往下说,有些话贺晨目下没有机会,或许不适宜对秦诚说,但古沛可以说,毕竟古沛可以算得代表着皇家。
随着马车颠簸,尹溪和杨雪不由握紧了扶手,尹溪看着杨雪额头布满了细密汗水,抬手为杨雪擦了擦:“雪儿,是不是哪不舒服?”
杨雪摇了摇头:“溪姐,之前没有胃口,感觉有点晕。我没事的,溪姐。”
尹溪轻柔将杨雪揽了靠在自己肩上:“如果要歇一会就跟我说。”
杨雪轻轻应了一声。
曲江州衙西厅,黄品良和贺晨端坐主位左右,州衙一众主官依次坐于两边,与黄品良和贺晨对面相坐的是曲江城及原曲江县地界上一众权贵人家话事人,西厅是州衙最大的一个厅,此刻也坐了个满满当当。
衙中一众书办吏员一一给厅中众人奉上茶水之后退至西厅一角,书吏们端坐于书案之后,等待着记录。
黄品良端起茶壶给贺晨续上茶水:“贺大人,今日某旁听一番,还望贺大人不要介意。”
“内侍大人言重了,下官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内侍大人多作提点。”
两人对话,一字不漏传进厅中所有人耳中,一众话事人心下不由一个激灵!这内侍大人代表着帝都,甚至可以说代表的是辰光皇帝!如今听此人短短的举止言谈,无不透露着与贺晨的亲近之意!
贺晨身板挺直,坐姿端正,一众话事人静息以待。
“诸位,本官出身商贾之家,想来已然周知。这些时日以来,曲江城中甚嚣尘上,公然与州衙一应政令呈对抗之势,虽说尚停留于争论阶段,但诸位想必也在担忧,若是一个管控不当,将会发生之局面!诸位,州衙的府军和本官府上的府兵,十九人被刺身亡,十七人至今踪影全无,一人重伤垂危!试问诸位,府军和府兵代表着什么?”
贺晨刚毅的面庞上压制着怒意,眼神中的冷厉,一抹悲意却犹如冰锥一般,刺进了厅中众人心头!
“府军和府兵,都是皇朝的军卒!都是陛下的军卒!试问,不论是你们的亲友,还是你们的生意伙伴,又或是你的姻亲,他们如此胆大包天,问过你们没有?犯下这般重罪,据实告知你们没有?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这般罪行,跟造反有何差别?”
贺晨此言一出,厅中众人大多面无血色!确如贺晨所言,厅中很多人并不知道府军和府兵有这般重大的伤亡!更如贺晨所言,打杀府军和府兵,跟造反确实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