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出现了癫狂之状,随即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这口鲜血自然不是陈到抽的他抽的,而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压力和焦虑以及长时间的昼夜难眠,狂饮过度而造成的巨大损害。
陈到适才那一巴掌将袁绍抽的清醒了。
但是,清醒之后,心中下意识的也知晓他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很明显有些油尽灯枯的征兆。
袁绍倒是不担心生死之事,毕竟这个天底下谁不会死啊。
身为一方霸主的袁绍,对这件事看得很开,生死之事若是看不开的话,也就没有能力成为割据一方的人物了。
但是他非常担心的就是他的族人和儿子。
特别是先前袁谭的死,对袁绍的打击非常大。
袁绍现在感到深深的恐惧,他死了以后,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刘俭南下的脚步了。
到时候,他的二儿子袁熙、三儿子袁尚,还有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袁买,又应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袁绍就有些心惊胆裂。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会不会连个后代都留不下?
到时候自己这一支恐怕就真的绝了后了。
很快,袁尚和袁熙就被陈到带到袁绍的面前,同时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逄纪、郭图这两名袁绍的心腹干将。
“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袁尚一看到袁绍这个样子,就立刻扑到他的身上,大声的哭喊起来。
袁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三儿子,示意他不要如此激动。
“你身为袁氏,怎可这般失态?”
在袁尚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之后,袁绍方才对他说道:
“儿啊,今天咱们水战失利,刘俭的大军纵横于汉江,他已让人逼着江陵城下寨,只怕早晚会对江陵城发起全面进攻,如今黄祖、周泰、甘宁、魏延等人死的死,降的降,为父手下的良将已堪乏用……”
“如今这般,江陵不知道还会支撑多久。”
“为父现在倒不担心江陵有事,为父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啊。”
听了袁绍的话,袁尚心中多少有点儿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江陵丢了就丢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他们丧失了荆州北方的大部分土地,可是荆州南面还有四郡之地,这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不小的地域。
南方大片的土地足以供给他们立足,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父亲,江陵丢了,我们在荆州南部还有广大的地域,足以安身立命,况且父亲先前也曾有意南下交趾,扩展我们的后方,我们还有那么多的郡县城池,又何必害怕刘俭的军队呢?”
袁绍见袁尚的见识如此浅薄,心中更加的担忧了。
“我的儿啊,你且仔细想想,荆州南部都是未开发的地域,那里不论是人口还是经济,还有开垦的土地,与北方相比都远远不如,荆州最富裕的地方,就是北方的南郡和南阳。”
“若是南郡和南阳丢失了,那我们在荆州就没有什么可以供养大军的强人口和资源了。”
“还谈什么防备?”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袁绍尚彻底的无语。
他静静的看着袁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父亲给他剩下的怎么都是这种没有开发又破的郡县?
父亲若是真的有個三长两短,出了什么事……这样今后他如何面对刘俭,又如何保全袁家?
一想到这儿,袁尚就不由感觉到一阵头痛。
但是他终归还是没有把这话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
“父亲,既然如此,那我又应该怎么办呢?”
袁绍嘱咐他说道:“为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江陵这边,为父断断是不能走的,你们放心南下,自有为父在此处替你挡北方之军。”
“你带上咱们袁氏的家人亲眷,去荆州南部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