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强年纪大了,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再参与这些朝堂的争斗,而是安安心心的当他的老员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服侍何太后。
问题是吕强这么大年纪了,有点心里没数。
刘俭也曾经提过让他改一个毛病……就是不要老显欠。
但是很显然,吕强改不了自己的这个毛病。
他在宦官之中当了一辈子的圣人,活脱脱的一个另类,什么事都想站在皇帝的角度,站在天下的角度想一想,然后再插上一脚。
当然,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自己能博一个贤名,另外,吕强如此做,对于大汉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吕强在朝堂中的那情况了。
朝廷固然还是那个朝廷,但地方已经不是那个地方。
皇权,相权,公卿士族,地方之权,宗亲之权,豪族之权……各方的势力冲突已经非常的表面化了。
而刘辩处于这个漩涡之中,是所有漩涡势力顶尖的存在,他表面上看似君临天下,实则每一日都生活在惊涛拍岸之中。
而铸造小钱则是他一个契机,一个从这个巨浪之中上岸的契机,也是他为自己打造的一艘战船。
这是刘辩给自己的一个希望。
但是现在吕强却告诉他,这个希望是不现实的,他打造的这战舰实际上只是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
刘辩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这点的。
而且吕强的话也让他觉得吕强这个人一直是心向外人的。
这个外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叔刘俭。
刘辩心中很是怀疑,吕强是想将刘俭引进来。
这个老宦官不可留!
刘辫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决心。
心中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他自然不能对吕强表现出来。
他只是告知吕强,自己会好好的考虑他的主意。
随后,刘辩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他回到寝宫之后,将触目所及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
刘辩身旁的宦官都不敢说话,更不敢劝阻,天子发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摔东西倒是还好,可是一旦他心情不好,想杀两个人,那这些宦官就必然成为他的首选。
刘辩把脾气发够了,之后坐在龙榻上,长声喘着粗气。
随后就见他斜眼看向旁边的一名小宦官,将那小宦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当场尿出来。
“去,派人将李儒给朕招到内宫来,朕有事要吩咐他。”
那小宦官听刘辩这么说,如蒙大赦。
他长吁了一口气,急忙向着刘辩长长作揖,随后就跌跌撞撞的向着后方跑出去了。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儒喘着粗气,随同小宦官出现在了刘辩的面前。
很显然,对于天子的召见,李儒也非常当回事儿,这一路小跑着就赶到内宫中来了。
刘辩见李儒如此喘息,心中颇为快慰,对李儒也平添了几分好感。
他对着李儒挥了挥手说道:“李爱卿坐。”
李儒闻言,不由心中一惊。
他哪里当得起天子的一个请字。
所以说他心中猛然蹦出一个不好的感觉。
今天,天子的召见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臣李儒,拜见陛下!”
“来,行啊,不必如此客气!快坐吧,朕有事与你商议。”
按道理来说,投入到董卓门下的李儒,大可不必对刘辩的命令完全遵从,特别是这种私人性质的会务,他甚至可以不来。
只现在的李儒,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遇之中。
他本来已经完全投向了董卓,所有的事情,只需要遵照董卓的命令就好了。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董卓偏偏生了大病。
西凉那个地方缺医少药的,再加上董卓的年岁已高,所有人现在对于董卓到底能不能活下来都抱有模棱两可的态度。
西凉诸军阀中,除了董卓之外,其他的那些武夫对于李儒都不是特别尊重,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很看重。
董卓要是一死,李儒的大腿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