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许攸现在对蒯越本来就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如今对方又当着袁绍还有所有的人的面,骂自己乃是黑心之人。
许攸恨不能生食蒯越之肉。
幕僚之间为了彼此的利益之争,将仇恨表面化情绪化,这在各大势力之中算是比较少见的,但偏偏在袁绍这里却能够体现的最是明显。
当下就见许攸也不甘示弱的冲着蒯越怒道:“我为了袁公大业,一心为公,此番关中之事,乃是事关袁家霸业之事,何故要拖延?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故意拖延袁公前往关中,完成霸业!”
蒯越亦是道:“某心中正直,一心只为袁公霸业着想,从无二心,不似你,不过是一个心怀险恶的卑鄙之徒!”
“你心怀嫉妒,仗着昔日劝谏袁公南下之功,一直以袁公麾下第一重臣自居,生怕别人会超越汝!”
“殊不知,你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显露你的小人之姿,为了个人荣辱利益,而置袁公大业于不顾,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
饶是许攸一向以急智和舌辩著称,此刻面对蒯越的痛斥,竟也是哑口无言。
不是许攸辩不过蒯越,而是蒯越实在是一语中的,说到了许攸的痛处。
饶是许攸心态再好,在蒯越这一番逼问之下,心态也直接就崩了。
他气的浑身发抖,然后突然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站起身来。
“袁公,蒯异度如此污蔑于我,使我无颜继续在公麾下继续献策,还请袁公准许我告辞退避。”
说罢,就见许攸向着在场的所有人环绕式的拱了拱手。
“诸位同僚,请允许许某暂退。”
“子远!子远?!”
袁绍急忙出言去阻止许攸,但是却见许攸义无反顾的决绝的向着厅堂之外走去。
待许攸走远了之后,袁绍颇有些愤怒的看向了蒯越。
“异度啊,咱们商议事情就商议事情,大家各抒己见,这倒也没什么,为什么要出言相轻呢?”
“许子远乃我昔日挚友,也是我的臂膀之人,你如此说他,却是将吾的颜面放在何地?”
蒯越听到袁绍责备于他,似乎是颇不服气。
“袁公,你可莫要被许攸的这些招数给迷惑了,他不过是理屈词穷,无力反驳,故作此态……”
“够了。”
袁绍突然重重的一拍桌案,很是愤怒的对蒯越说道,人都已经离开了,你居然还在此处恶言重伤。
“如此,岂有贤士之德,岂能为荆楚贤士表率?”
袁绍说到这的时候,似乎颇为气愤。
“今日败兴,诸事可不必再议,尔等都回去,关中之事,袁某自做考量。”
袁绍都如此说了,其他的人又能够多说什么呢?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向着袁绍拜辞。
蒯越似乎想要继续说什么,却见袁绍不耐烦的向他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再说了。
蒯越见状,心中不由一阵委屈。
同时,他心中对于许攸的仇恨就更加的深了。
蒯越心里暗自想到,许攸这厮不除,日后必然是荆州的大患!
这人着实是太过自私,贪婪过甚,完全不顾大局。
偏偏他又是袁绍在荆州立足的重臣。
蒯越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许攸今日之举,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
诸人散帐之后,袁绍随即亲自前往去见许攸。
显然,许攸在袁绍心中的位置还是非常重的,见许攸受了委屈,袁绍随即前往其府邸安慰他。
许攸倒是也没有客气,当着袁绍的面将蒯越以及南郡诸族的谋士一顿分析,将他们说的一无是处。
最后许攸极力向袁绍谏言,让他火速出兵前往关中,赶在刘俭前一步之前进入长安,如此就可以平定天下的局势了。
其实袁绍已经是下了决心,按照蒯越的说法,谋定而后动,但是现在又架不住许攸给他一顿洗脑。
这下子,袁绍的心又有点开始活泛了。
许攸的意思是,什么事都要争个先,一旦刘俭以汉室宗亲的地位和他被刘宏在临终前任命为辅臣的身份进入长安,那袁绍再想要进入长安主持朝政,这理由就不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