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江夏平乱的事,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既然袁术已经抵达了沛国,那出于同门兄弟的情谊,袁绍也不能把袁术一个人在袁忠那边晾着。
于是,袁绍将江夏的战事暂时交给了黄祖,让他带领兵马剿灭剩余的贼寇势力,他本人则亲自前往沛国去见袁术。
而袁术抵达沛国之后,袁忠与袁术经过一番商议,与他一同转向荆州,希望能够让袁术提早见到袁绍。
几个兄弟不期而遇,在半路上汇合了。
袁绍和袁术兄弟相见,两个人的思绪各自百转千回。
一晃多年,当年都是在京中厮混的兄弟二人,如今境遇可谓是天地之差。
同为袁氏子弟,实在是不由不让人感到唏嘘。
“本初……我,我……”
袁术见了袁绍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袁绍急忙上前,一把攥住袁术的手。
“公路啊,多年不见,唉,咱们都已是人过中年。”
“想当年,你我在雒阳,咱兄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再看看如今呢?”
说到这儿,袁绍不由苦涩的叹息。
“天下诸事皆繁,焉有那般多的称心如意?兄弟,你如今虽然失势,但我袁家兄弟皆出自同门。”
“从今往后,你就安心的留在荆州。”
“你我兄弟,共同兴旺袁门。”
“以慰兄长和叔父等人的在天之灵,如何?为兄诚心相邀。”
袁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悲痛。
“往日愚弟,不通情理,几番与兄长作对。”
“实乃是小人心肠也。”
“今幸蒙兄长不弃,术愿效犬马之劳。”
袁绍用力的拍了拍袁术的手。
他一抬头,看到了队伍后面不远处有一棺木,随即快步走上前去,对着棺木长长作揖施礼。
袁术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袁绍。
“兄长,身为长辈,如何能对晚辈作揖?”
袁绍苦楚而泣:“侄儿年纪轻轻就遭此劫难,可恨我这个当从父的,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救不了我的侄儿,我心里后悔啊。”
袁绍现在是真的哭了。
他留下的这两滴眼泪,让袁术心中有些震撼。
但是那股震撼之意,随即还是被仇恨所掩盖。
你的手下杀了我儿子,你如今还在这里卖人情吗?
袁术摇头叹道:“这都是命啊,这孩子命薄,没有那个福气可得长寿。”
袁绍急忙问道:“何人杀我侄儿?”
“一群山贼草寇。”
袁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哪里的贼寇,居然连我袁家人都敢杀。”
“贤弟放心,带我回荆州,整点兵马,派人前往搜查,并要将这伙贼寇连根拔起,我要将他们挨个屠戮,以慰侄儿在天之灵。”
袁术说道:“耀儿被杀,虽是那贼寇为之,但那些贼寇如今已如石沉大海,想要寻找踪迹甚难,恨那曹操和周瑜在徐州以火烧我军士,使我军大败,仓皇而走,若不是他们,我儿焉能落到这般地步?”
袁绍听到这儿,没有吭声。
半晌,方才听他慢慢开口道:
“公路啊,孟德与那周郎并不是存心针对于你。”
“曹巨高为陶谦贼子手下所害,孟德出兵北上徐州,乃是为其父报仇,你说你起兵往徐州掺和这事儿干什么?”
“正所谓刀剑无援,两军交战,哪里又能分得清那许多?”
“侄儿之死虽然与孟德有些关系,然其罪却不在孟德呀。”
袁术大怒道:“听兄长这意思,难道我儿就白死了吗?”
袁绍摇了摇头:“自然不能白死,还是那句话,为兄一定会将这伙贼寇连根拔出,替我侄儿报仇,孟德和周郎那边,我也会让他们在侄儿的灵前祭拜。”
“公路啊,你昔日在雒阳也与孟德相识,大家颇相熟,何必如此呢?”
袁术脸色发黑,站在原地不说话。
“公路,你意如何?”
袁术斜眼看着袁绍。
“听兄长意思是一定要包庇曹操了?”
袁绍见自己这般劝阻,袁术还是那油盐不进的意思,脸色也沉了下来。
“非吾包庇孟德,只是有些事为兄不想说的那么清楚,公路,你可不要逼为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