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周瑜,戏志才,吕范四个人。
曹操的眼眸有些发红,他颤声道:“吾父何罪,竟遭此毒手,全家被诛!陶谦老儿,我与汝何仇,竟至如此?”
周瑜适才一直没有吭声,此刻听了曹操的话,道:“明公且按下惊天之痛,听瑜一言,此事……多少有些蹊跷。”
曹操随手将方巾扔在地上,冷然道:“公瑾是想说,此事乃是有人构陷,杀吾父嫁祸于陶谦?”
周瑜点了点头,道:“此事,亦是不排除陶谦确实派人去做的可能……只是明公,瑜适才怎么想,也没有想出此事对陶谦有何好处?除了激怒明公,为徐州带来灾祸之外,对陶谦本人几无一利,敢问明公,何以解此事也?”
程昱道:“公瑾年轻,却心思深远,末吏也是这般思之……只是,此事若非是陶恭祖所为,那又是何人所做?”
戏志才缓缓地伸出了手掌,并伸出三根手指,道:“刘俭,袁绍,袁术……皆有可能!”
程昱言道:“明公,此事还需仔细查证啊。”
不想,却听曹操冷然道:‘怎么查?父受诛,子复仇!此乃天下皆知之理!更何况吾父昔日位列三公,吾如今亦是一方之主,如今吾父全家被害于徐州,二袁和刘俭虽有嫌疑,但并无证据指向他们……如今事情是在陶谦辖境发生的,吾父手下之人,亦是带回了陶谦使人杀我全家的消息,我若不兴兵问罪于陶谦……天下人当如何视吾?”
“忠孝之道,乃立世之本,我若不兴兵,日后有人以此事为噱头,污吾声名,又当如何处置?!”
程昱等四人听到这,都不说话了。
少时,方听曹操厉声说道:“于公,于私,于孝,于理……陶谦,都是非伐不可!而且,你们都看到适才诸将的态度了,可以说是群情激奋,皆欲奋死一战,此番若不兵伐陶谦,吾又当以何颜见诸将乎?”
“明公此言甚是!”
戏志才站出来,表示对曹操此言的赞同:“就算是为了应对天下悠悠众口,明公此番也是伐陶谦必矣,就看……怎么打,怎么伐,如何打,才能对我江东利益最大!”
程昱身为曹操身边最年长,同时也是归顺其麾下最早的人杰,历来得到曹操的敬重,如今有事,曹操第一个就是要询问他。
且不管他出的计谋战策,是不是曹操最想采取的,但出于礼貌,曹操一般都习惯性的让他先发言。
“仲德,依汝之见,此役当如何打?”
程昱说道:“依末吏来看,打徐州,有两件要务可做,一则可借此战,试探六郡郡望豪杰,看他们是否支持明公北伐徐州,若是支持,就要让他们出资源出粮秣,支持明公,如此也能看出哪家家族可用,哪些依旧是对明公有所保留。”
“其二,依末吏之见,可以凭借此役,为我江东在徐州打出一个战略缓冲地!”
曹操从床榻上站起身,问道:“怎么打出个战略缓冲?”
“明公请来!”
程昱引着众人,当先来到了室内挂着的舆图之前,为一众人在舆图上指点。
“九江诸县,正北就是下邳与彭城,两郡国皆沃野千里,人户百万,农者甚多,每年盈粮可达百万斛,而此两地,西连陈留和梁国,北临山阳和鲁城……不论是刘俭南下,亦或是董卓东来,长途跋涉,皆需以两郡为歇兵之地!”
“刘俭若南征江东,若从豫州走,则必要与袁绍临对,若欲直往江东,则必要在彭城和下邳屯兵,北兵远来,粮道运输,转圜千里之地,耗用民夫徭役岂是小数?然刘俭若是屯兵彭城,得淮泗之民谷,以为军需,则其粮秣周转的压力必然大减,此对我江东的战略极为不利。”
“为日后计,某以为,明公可乘着这次北上征伐陶谦报仇之机,早做准备!”
曹操的脸色有些阴沉:“如何准备?”
程昱似乎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程昱深吸口气,然后一口气说道:“某以为,可借陶谦杀老太公之仇为由,尽屠以彭城国为中心的淮水之民,使此地成为废墟,谷粒不收,北军远来,无法以此地为落脚点,也不能用本地之粮充实军需,此对明公日后固守江东,可谓是大大有利!”
曹操眯起了眼睛,似在筹谋。
“瑜以为,此法不可行!”
反对的声音出现了,说话的人,是周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