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将军,那个……营内,有、有……」
牛辅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那名犹豫不决的侍卫,道:「有什么话就说,如何吞吞吐吐的!」
那侍卫向着牛辅行礼:「将军,您还是随我去看一看吧……」
牛辅见状颇为不解。
这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竟这般难以启齿?
不过,他还是站起身,随着那名侍卫向营内深处而去。
此时,夜色已过,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营寨内的状况不用火把也能看清。
牛辅随着侍卫来到了帅帐旁边,却见旁边的营帐和辎重皆被烧的不成样子,唯独牛辅的帅帐还是完好无损的,显然是经过敌方精心的维护。
帅帐之前,一群西凉兵正围在帅帐旁,观摩着什么东西,同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这是牛!」
「胡说,分明是马!」
「不对吧,我看怎么好像是驴呢?」
「是牛!」
「是马!」
「就是驴!」
在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中,突听牛辅大声吼了一声:「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便见那些西凉兵卒都吓了一跳,急忙向两旁四散开去,为牛辅闪开了一条通路。
牛辅阴沉着脸,通过那条道路,来到了帅帐之前。
牛辅的大纛旗,此刻被挂在了帅帐处,上面被人写了几行大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幅用血潦草勾勒的图画。
西凉军士兵们都不认字,所以适才看了这份纛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故而才敢围绕在帅帐旁边对纛旗上的画指指点点。
若是让他们知
道那些字该怎么读,打死这些人也不敢在此饶舌。
牛辅看着纛旗上的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张飞只是给牛辅简简单单的留下了几句话:
牛将军三万好儿郎,延津县兵败而将亡,
中郎将人马甚猖狂,袭黎阳不成反遭伤,
董相国膝下之佳婿,逢战必败而心慌慌,
吾兄长奉天而伐罪,诛汝等猾虏如犬羊。
几句话的最后面,张飞还为牛辅画了一幅画——那明显是一只驴子,但偏偏头上还有一对牛角。
旁边又书写四个精致的小字:吾儿牛辅。
张飞虽然是一员猛将,还是屠户出身,但其父对他的文学教育却格外用心,在张飞幼时就重金聘人教他读书练字,还有画画。
故而,张飞虽外表粗犷,但字却写的异常漂亮,特别是他还有一手好画工。
此时,这只似牛非牛,似驴非驴的草图,竟是颇有些惟妙惟肖之感。
牛辅的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看着那只长着牛角的驴子,再看看旁边那四个字——吾儿牛辅。
「咳、咳……噗!」Z.br>
突然间,便见牛辅突然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激射而出。
「将军!」
「中郎将!」
旁边的西凉军侍从急忙奔上前来,搀扶住他。
牛辅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不但没有栽倒,反倒是精神倍增!
他的眉头紧皱,眼睛瞪的浑圆,眼中充血,眸中怒火旺盛,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随后,便见牛辅大步上前,一把拽下了那面大纛旗,随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张飞,我誓杀汝!」
没有看见在大纛旗上书写作画的乃是何人,但牛辅在一瞬间却已经认定了,这是张飞的行为。
而且,他对此深信不疑。
很快,牛辅的斥候带回了消息,说是张飞等人正向着东面而走,目前大概走出了十里左右,人数不多,约有千余。
牛辅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催动着三军将士随同他一起出营,奔东而走,去袭杀张飞!
与此同时,在黄河之上,一队战船逆流而上,背靠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着贾诩屯兵的所在地急速而去。
在所有船只之首,有一艘体积最大的船只,正在当先而驰。
甲板之上,有一身长八尺,雄壮威勐的壮士。
他全身穿戴精甲,一双丹凤眼正在周身快速的观察着。
终于,就见对方的军营隐隐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关羽的精神顿时一震。
他将青龙刀缓缓抬起,然后甩向身侧,吩咐道:「来人,传我将令!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