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在雒阳,连续几日从刘俭的府邸和袁基的府邸向外运送财货。
一开始向外运送财货之时,西凉兵尚对这些财货辎重里三层外三层的进行检查。
但是随着时间愈长,西凉军士们检查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仔细了,再加上沮授也确实会办事,该变通的时候,多少也知道让人去变通一下。
如此,在接下来的两日,西凉军对沮授运出城的东西,查的就不是那么认真了,很多只是大略一过,并不放在心上。
而今日,就是沮授和袁基约定好,送袁宠出城的日子。
连续几日下来,袁基已经在对袁宠进行说教,告诉他,躲藏在他事先准备好的夹层箱中,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等着出了城之后,阿父阿母自然就会尾随着赶上来找他。
袁宠这一点还是不错的,很听其父母的话,随后就静静的躺在一只木箱的夹层中,那箱子上有透气眼,孩子在进去前服用了一味安神药,随后便乖乖的沉睡于箱子中。
待那口箱子被合上,让沮授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抬出去之后,袁基仿若松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袁夫人则是泪流满面。
袁夫人似乎几次三番的想上前带回儿子,但都被袁基伸手给阻拦了下来。
袁基命令侍婢将袁夫人给搀扶下去,随后冲着沮授拱了拱手,道:“有劳公与先生了。”
沮授显得很是郑重,施礼道:“君侯放心,沮某定效犬马之劳,将小公子安然的送到刘使君的身边。”
袁基感激的冲着沮授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随后,在他不舍的目光中,沮授转身离去了。
一行车队行至雒阳城门口,城门吏似乎对沮授等一众已经熟悉了,只是大略的清点了一下他车上的物资,没有仔细翻开盘查,就挥了挥手让人放行。
沮授刚要出发,却突听一个声音在后面唤他道:“是沮公与先生吧?”
沮授站住了脚步,寻觅着声音看去,却见李儒笑呵呵捋着山羊须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沮授丝毫不慌,只是淡淡的笑着。
“原来是李君。”
他先前去相府禀报之时,也曾见过李儒。
李儒用手挨个抚摸着车上的那几个箱子,随后笑盈盈的看向沮授道:“这回带走的是最后一批了?”
沮授言道:“正是,确实是最后一批了。”
“啊,是这样。”
李儒笑呵呵的挨个打量着车上的箱子,随后站到了装着袁宠的那个箱子的旁边。
沮授的眉毛微微一跳,但并未出言。
随后,李儒的手开始在箱子上抚摸着,后来摸到了那几个给袁宠在箱子上凿穿的气孔。
李儒微微一笑,用手掌直接拍了过去,将那几个气孔堵上。
这一下子,沮授的脸色可是变了。
以他的角度而言,他不怕李儒把袁宠从箱子里揪出来!
但,若是真将孩子给憋死了,那他沮授日后将面对的是什么?
他身上就是长了无数张嘴,怕是也说不清楚的!
这天下人的流言蜚语,还不得将他撕碎了!
“李君,还请手下留情……”
“我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