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将在与刘琦饮宴之时,所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对二人说了一遍。
当然,以许褚目下的能力水平,也就是只能诉说个大概,刘琦谈话中的内容还涉及到了颍川荀氏,许褚平日里并不关注朝廷政事以及士族中人,因而对荀氏中关于八龙分支的事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眼下说的也就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荀氏族人中的几个名字还被他给说错了。
但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清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致的意思,许沂和许郸还是听懂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也对荀氏不是特别了解,但多少还能听明白主要意思。
“二兄也是想仿效那荀家,让我宗族子弟……不在同一势力入仕?”
许褚打了个酒嗝,道:“某家今日听了那刘伯瑜之言,方才惊醒,细思为兄原先的想法,实乃迂腐固执之见,我总想携全宗族势力,投往于一人麾下,而这个人又最好是咱谯县的本家,还是领豫州的本地官员……唉,如今思来,这路着实是走窄了。”
许郸正色言道:“兄长能有此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必自污?这各州郡的宗族,哪个又不是在自家基业之处被征辟的?却是无可厚非。”
许褚眯起了眼睛,叹道:“只是如今的形式与原先大有不同了,汉室君王年幼,各地群雄并起,这整个大汉朝的走势着实是不甚明朗,若是举我全族之力而侍奉于一人,一旦有败,恐连累的是整个宗族……数代家业怕是会朝夕毁于一旦。”
许沂似乎是听明白了许褚之所言。
当下,便见他试探着言道:“兄长之意,是让咱许家兄弟,也仿效那颍川荀氏,不可仕于一主?”
许褚点了点头,道:“为兄是有此意,那颍阴的荀家,族中昔日便有侍奉于外戚,门阀,归隐不出者,各自为谋,以求立于不败之地,咱许氏坞堡虽不及荀家声名显赫,但也当多有筹谋,以求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许郸道:“兄长打算如何分派?”
许褚沉思了一会,道:“汝兄弟二人可信的过为兄否?”
许郸朗声道:“兄长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大兄过世后,咱瞧县许氏全凭兄长之勇武和号召之力,方才有了今天的势头,兄长对待我等皆以厚意,若非兄长之恩德,兄弟们哪能有今日之盛?”
许沂亦是道:“对,二兄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便是了!”
许褚感慨言道:“真吾兄弟也!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便听许褚言道:“某身为一宗之长,必须要护持全族,日后便是入仕,自然也要选豫州之地的雄者扶之,但为保宗族平稳,我意想请两位贤弟,择选另外一位英主辅之,如此哪怕是有一方落势了,也可保全咱许氏宗族今后不遭破门之祸。”
顿了顿,许褚又道:“只是我若如此行事,怕是惹二位兄弟见疑,恐某谋夺你们在族中的田地财货。”
许郸使劲的一摆手,气道:“这话是怎生说的?兄长何等样人,某兄弟二人最是清楚不过,以兄长的威望和在族中之势,若欲谋夺我二人的田地财货,便是我二人不出谯县,怕也是阻挡不住的。”
许沂郑重道:“兄长,你到底让我二人如何行事,只管说于弟弟便是!勿再吱扭了。”
平常的大宗兄弟间,彼此为了谋取宗族内的权和利,勾心斗角的事并不在少数,便是兄弟相残亦不为过,类似许沂和许郸兄弟这样,对许褚无条件保留信任的,放眼大汉各州郡的豪强,也属于少数。
许褚听了两个弟弟的话,心中不免感动。
他长叹口气,对二人道:“我适才琢磨,如今天子年幼,朝政皆为董卓把持,但中原各郡不尊朝廷反尊二袁者多矣,更有以刘虞,刘表,刘宠等为首的宗亲势力愈大,这天下的走势,实是愈发不明,当此时节,我想请二位兄弟前往一家刘氏宗亲辅之,而某则是待在淮汝之地,以观北方诸雄形势,待豫州本土形势定后,择一门阀之长扶之。”
许沂似有所悟地道:“兄长辅之以门阀,而我兄弟二人去投宗亲,也确实算‘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只是五弟怎么办?”
许褚正色道:“幼康年纪尚小,不适合入仕,且倒不如留守祖籍,替我等稳固后方基业,咱兄弟三人各投雄主,待日后这天下局势明朗之际,再让小弟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