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的使者见许褚要给刘琦还礼,本想出言拒绝,但许褚却很是霸道,直接命手下人去准备礼品,不允许对方有任何的反驳。
回礼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吩咐完后,却见许褚转头看向那名使者,朗声道:“尊驾勿怪,某家是个粗人,常年沉于行伍之中,不懂变通,有些事喜欢直来直往,不习惯弯弯绕绕,刘府君让汝带了什么话来,尽管直言,若是能够替府君分忧的,某家绝不推辞。”
那使者苦笑一声,暗道这许氏族长当真是一个刚硬的直肠硬汉,他把话说的这般直白,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却是只能和他实话实说。
当下,便见那使者道:“刘府君身为护君盟中成员,此番奉命出兵征讨二袁不臣,府君首战汝水,擒拿袁军大将桥蕤,诛杀陈兰,威慑袁术麾下诸将,夺其战船,功盖一州,威震诸郡……”
“停、停、停!”许褚不耐烦的挥着手,犹如在驱赶苍蝇一样:“跟你说了,某家是个粗人,听不得这些场面话,有什么事挑主要的说。”
那使者被许褚打断,面色发红,显然是有些羞臊,心中很是恼火。
但他看着许褚如同铁塔般的身形,却是不敢发火,毕竟对方这身板,想要杀死自己,不说跟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至少是跟捏死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了胸中怒意:“府君在豫州虽得势,但二袁麾下的虎狼之兵依然颇众,府君知晓许公乃是豪杰之士,名声响彻沛地,故而派在下前来,希望能够与许公联合,共同剪除逆贼,平复凶逆,还齐民黔首以太平……”
荆州使者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许褚抬起手来,又挡住了他的话头。
“尊驾所言,某家知晓了……这样!还请尊驾返回刘府君处,代某家转告刘府君,某家虽甚是敬仰刘府君的匡君辅国之志,但许氏邬堡内皆是黔首小民,本领稀松不济,且邬内粮秣不敷,自保尚且艰难,又何谈诛灭群贼?实在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恐是不能相助府君了,还望刘府君勿要怪责,另择高明。”
那使者忙道:“久闻许公麾下兵强马壮,人户众多,便是郡国之兵,亦是不能与许氏邬堡之兵相提并论……”
许褚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那都是谣传而已,不足为信……假的!”
许褚虽然是个好战的武人,但却不傻,
像是刘琦这样的汉室宗亲与二袁这样的世家门阀领袖打仗,可算是神仙打架,极易伤及无辜。
他一个地方豪强岂能随意往里面掺和?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将整个家族都搭进里面。
许褚可不会因为刘琦随意派个使者来送些礼物,就头昏脑热的一股子扎进去,断送了家族的前程。
这年头的大豪首领,哪一个也不是泛泛之辈。
刘琦的使者似乎是还想劝劝许褚,却见一名许氏宗族中人急匆匆的向着许褚跑来,对着他拱手道:“家公,出大事了……”
说到这,他转头看了看那名荆州使者,似是略有些犹豫,不知道当着这外人的面有些话该说还是不该说。
许褚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无需藏掖。”
“诺……家公,我们派往西乡收粮的族人,被人杀了。”
“什么!”许褚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勃然大怒。
他一伸手抓过那汇报之人,咬牙切齿地道:“这方圆百里,有何人居然这般胆大,敢杀某家的族人?活的不耐烦了?”
那汇报之人被许褚揪住了衣襟,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人杀了人后,便迅速往西遁逃,我族中兵壮已是去追了!只是不知能否追上……我特意来知会家公,却是看看该如何是好。”那汇报者嘶哑着低声道。
许褚皱了皱眉,一伸手将那汇报之人扔在了一旁,然后就要迈步往外走。
荆州使者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拦他道:“许公,您这是去哪,在下的话还没说完……”
许褚却是对他一拱手,朗声道:“尊下的话没说完,但某家之言却已道尽,咱们便言尽于此吧!还请尊下回去转禀刘府君,同盟之事,某家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刘府君另寻高明,翌日某家无事,必往南阳拜会!某家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罢,不在理会那使者,而是领人大步流星的离去。
那使者看着许褚的背影,愣了一会,突然长叹口气。
“这回去,却是该如何交代……”
……
被许褚派出去收粮的那些人,都是许褚麾下的宗族要人,亦是亲信猛士,
这些人平日里依仗着是许氏宗族中人,行事无有法度,多为附近的乡民所恶,但因为许褚的名头和许氏宗族的威慑力在谯县实在太强,故而无人敢管,郡署县署也奈他们不何……可今日,这些不可一世之辈居然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