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带来的这条消息,确实有点出乎刘琦的意料之外。
自己这刚出兵好像还没多久吧?襄阳那边便已经等不及了么?这么着急结亲……蔡瑁的行动速度倒也是够快的。
看来,他是不再抱希望能够让蔡觅嫁与刘表当后妻了,于是孤注一掷,索性就把赌注全都转移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蔡瑁若是想联姻,刘表自然不会拒绝。
与目前的南郡第一大族蔡氏联姻,本身也是刘表维稳荆州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那两个家伙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不过想来,整件事情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蔡觅了。
自己终归是逃不出她的魔掌,呵呵。
刘琦拱手道:“多谢表兄相告此事,不然等上雒之事万后,待回了襄阳才知晓要成亲,也容易将我弄的措手不及。”
张允不知道刘琦和蔡觅私下里早就已经突破了男女界限。
在他的概念里,刘琦现在应该还是个雏,怕是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呢。
张允这个人,不仅仅有军事才干,同时他的脑筋也活络,情商也比一般人要高。
他深知,他在荆州若想仕途通顺,不但要借助刘表父子与他的亲戚关系,还要干出一番事业……
当然,他自认为还得要去取悦上官。
刘琦目下就是他的上官。
在得知了刘琦将会和蔡氏联姻后,张允便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思来想去,取悦刘琦这样的年轻人,可用一法,定保成功。
“表弟自举孝廉后,便一直混迹于巨野县府官圈,来南郡之后,也是致力于为舅父分忧,立主荆楚,甚是辛苦,然竟是将自己的大事都耽误了。”
张允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刘琦有些疑惑。
自己耽误什么事了?
“表兄有话不妨直说,我猜不准表兄言下之意。”
张允捋着自己的美髯,一脸肃然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一卷缣帛,放在刘琦面前的长案上,轻轻的推向了他。
“表弟,你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切不可辜负了大好的年华啊。”
张允这个动作……让刘琦感觉很熟悉。
后世的时候,社会上那些走门后打关系的时候……给人送现金或是送卡送名贵物品的时候,不都是这个姿势么?
把装满现金的箱子摆在桌上,打开箱子露出那一捆捆的鲜红纸张,满面微笑,身躯半躬,然后缓缓的将东西推向他要贿赂的人……
时隔一千八百多年,这姿势居然一点没得到进化,竟然是贯穿古今。
不过张允送的这个东西只是一卷缣帛,从外观上看没有一点金贵的样子。
这什么东西,居然还值得这样一送?
张允捋着美髯,挺直腰背,依旧是那副忠义两全的模样。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表弟也到了适龄之年,该是学些正经东西的时候了。”张允的表情严肃,但说话的语调,让刘琦听着感觉有点不三不四,
刘琦将那缣帛展开,大致扫了几眼后,乐了出来。
不过他不是因为高兴的乐……而是被张允气乐的。
难怪曹丕着作的《典论·奸谗篇》中,会把张允位列于佞臣之中……
虽然汉时已经有了类似于‘素女书’这样的各种关于人类应如何创造下一代的文字与图谱教育性典籍……但张允刚刚到自己麾下,就给自己送这样的东西,这不是有意把自己往歪道上领么?
就算是此物在士族群体中也算是流行风靡,但终归有点……
张允这是选错职业了,以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更适合当宦官伴伴之类那样的角色。
刘琦觉得张允有点生不逢时,他要是早生几十年入宫打拼,接近刘宏,或许就没有十常侍什么事了。
“表兄!”刘琦的面色有些发沉,用食指关节轻轻地敲打了两下桌案,严肃道:“汝需知晓,这里是军营,可并非是那勾栏之所。”
张允听出刘琦的语气似有不悦,心中不由一紧。
这怎么还给他惹急眼了呢?
张允忙拱手道:“末将知罪!末将绝无疏渎军营之意,然末将毕竟与公子有亲,相赠此物,实乃是知公子不久就将成亲,完全出自于一片热枕之心,只是时宜不对,还请表……还请公子恕罪!”
说罢,便见张允单膝跪地垂头。
刘琦很满意张允的态度……其实他对于张允的性格并不讨厌。
张允有一定的军事能力,而且非常会察言观色,颇会谄媚。
说白了就是有眼力见,知道怎么让人高兴开心!
这样的人虽然不如黄忠和文聘这样的忠义之士用着放心,但在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上,用张允这样的人反而比用黄忠和文聘更加顺手。
再说了,人非草木,需要精神和身体上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