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贼人的动作一僵。
他接着道:“先进来,将窗户关了。”
陌生的声音,却是万分熟悉的语气。
九泉关上窗皱眉地打量她,眼神凌厉,像丛林里的野狼。
-大仙。
陈宝香快吓哭了:这是个亡命徒啊,身上杀气好重,我害怕。
-想活命就不能怕。
他挺直她的腰杆,双手负背,迎着九泉的视线坦荡地道:“在下陈宝香,受凤卿之托在此接应。”
凤卿,张知序之乳名也。
他说得很镇定也很有气势,任谁听了都不觉得在撒谎。
然而陈宝香这个不争气的,腿软得站都站不住,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扑通一声就朝人跪了下去。
九泉:???
张知序:“……”
他咬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宝香欲哭无泪:我是真害怕,他那短刃上还在滴血。
张知序侧眼看过去,顿了顿,顺势抽出双手来抱拳:“早就听他提起过九泉少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肯为他舍身赴这虎穴,便也是我陈宝香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别说,这么一来还怪自然的。
“你。”九泉依旧戒备,“我跟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
“那是自然。”他从容地抬头,“凤卿与我是在江南相识,当时身边跟的可不是你,是个肤色很黑的侍从。凤卿倒是跟我聊起你,说是因为在朝山第九泉旁边捡了你,才给你起名九泉。”
主子前年去的江南,当时他病重,跟去的是暗卫宁肃,他的确生得黑。
再说九泉这个名字,除了主人自己和他,张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出处。
九泉收回短刃,却还是狐疑:“我来此处,主人丝毫不知,又怎会提前让你接应?”
“倒也不是专为接应你。”张知序起身拂膝,“凤卿说了,烧尾宴上的行动一旦失败,就需要我来程槐立身边探听消息,程槐立戒心极重,若不弄清楚情况就妄动,不就——”
他抬眼看九泉,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就成你这样了?”
主人的确说过一旦失败就让他别再轻举妄动。
九泉有些汗颜。
只是——
“我家主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这边却传来已经好转的消息,叫我如何按捺得住。”九泉恨声道,“他必须死!”
“我明白。”张知序叹息,“但你中计了,他现在也死不了。”
“我……”
“行了。”张知序瞥了瞥外头,“他们马上就会搜过来。”
这是早就布好的陷阱,程槐立不但让人封锁了各处的门,还派了人顺着他的院子往周围挨门挨窗地搜。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才能活着出去?
陈宝香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呢,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地道:“去隔壁将裴家二公子绑了,用他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