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哪怕是当山贼、土匪,也要有一定的规矩。
正常而言,那天狼军已经占领了江口道大部分地盘。
既然肖五六已经上供交钱了,后面便应该一路畅通无阻了。
结果,还是碰到了山贼。
那上供的钱……不他娘的白交了吗?
这便是不守规矩。
按理说,在谁的地盘上出事,就应该找收钱的人。
但肖五六被劫持地点已经十分接近南望高速了,还真不好找天狼军的人。
甚至,他都怀疑这本就是那天狼军监守自盗。
“一共多少货物、多少银子被劫持?”他问。
“货物倒是不多,只有三千两左右,都是土特产。”
肖五六道:“银子不少,将近五千两,都是我卖掉那批布匹所得,全部都没啦,求求您了,我从外面借的高利贷还有一千多两呢,要命啊!”
徐尘不禁揉了揉额头,有那么丝许愤懑。
奶奶的,抄家那左亮,一共才搞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
那货的产业不少,大小十多处,赚的银子自然更多,只不过都拿去给天狼军扩充兵力了。
日后若再遇到……一定要再抄他一次!
“你在南边交钱上供后,对方可给你信物了?”他问。
“有一面红白相间的旗子,挂在车上,一路抵达南望府都没碰到贼人。”
“北边呢?”
“也给了旗子……”
“行,知道了。”
徐尘点头:“我考虑一下吧,毕竟郑郏县北边就不是南望府的地盘了,我也不好插手啊。”
肖五六急了:“可那也是幽云道的地盘啊,您若不管,雇佣的一百多名赶车人,还有小的家里三十多口人,全部都要死掉啊!”
说着,他再度伏跪下去。
“徐国公,求求您了,小的愿意奉上……一千,不,两千两银子。”
“我这国公只是名义上的,实际地盘只有南望府,就这还多要了东亭县和郑郏县呢。”
“五千两!”
肖五六狠心一下:“这一路的辛苦钱,小的不赚了,只求保本活命。”
徐尘:“……”
区区五千两,考验谁呢?
哪个叛贼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首先声明,我这并不是因为些许钱财才愿意帮你的。”
徐尘一脸认真道:“考虑到你们行商跨地经营困难,我这里设置了一个货场,就免费租给你一亩地一年吧。”
而后他当即叫来了李冲。
“北边的几个县城凑一万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敢在我幽云道惹事,真当我这徐国公不存在吗?”
“保证所有货物与车夫的安全,如有损失,不管对方是谁,全部扬了!”
李冲得令,立刻去安排了。
下侧的肖五六见状,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似的,无声哭泣。
“行了,别哭了,娘们唧唧的。”
徐尘道:“走,我带你去看看货场。”
很快,二人来到西门城外。
所见之下是一个用三尺左右高木栅栏围拢起来区域,宽度与城池相当,三里半左右。
“从此后,这里就是货场了。”
“你们把货物运送过来,可以在此交易。”
“如此,清空货物后,再返回各自的区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危险。”
徐尘介绍着。
本无声落泪的肖五六看了看,立刻便明白过来。
在南边大同军的地界,只要是交了钱,就可以保命。
可他们这些南边的行商去了北边就不好说了。
这算是一种地域性的保护。
而如果南北所有的行商都在这里交易,大家兑换货物后,就可以直接返程。
非但安全了,也大大的节省了时间。
“这货场,好哇!”
他一阵醒目,想起刚才徐尘所说的免费租给他一亩地的事情。
“那个……徐国公大人,我可以再租一亩地吗?”
“五十两银子一亩地一年。”
“好说。”
“交易时,必须得到我们通商所的认可,每次收取五个点的手续费,你也可以理解为商税。”
徐尘道:“这是我们南望府的规矩,所有商户,必须要缴纳商税。”
肖五六想了想,没有反驳。
实际上,在他看来,这点税并不多,甚至有点少。
因为都是明码标价的。
不像其他地方,明的、暗的,算下来,要你成本的五分之一都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