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许久。

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入骨的冷意，辨不出丝毫情绪。

“温言喻，你做梦。”

电话被挂断。

屏幕暗了下去。

温言喻怔怔盯着黑掉的屏幕，许久才哑声开口，“我算是，完成挑战了吧……”

主持人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啊当然当然，也算也算。”

弹幕一片沉默。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是温言喻死缠烂打傅寒川的对吧，傅寒川对他厌恶至极对吧。】

【嗯，你没记错。】

【他俩这个状态怎么这么像，吵架后闹别扭的小情侣。】

【他……是不是在关心我家宝宝，啊，我裂开了。】

【别给你家主子脸上贴金，傅寒川明显是烦他好吧。】

【烦到对方不看病，威胁对方要去亲自逮他吗？我没有凶你～】

【他俩我真的笑死，温那委屈胆小的样，还有傅那个逮字，好像在凶小兔子啊救命啊啊啊，好邪门的Cp。】

【忽然想起来温言喻之前进医院被记者堵住，还是傅去接走了温言喻。】

【你药落我家了？不是啊？现在打电话来估计时间不久，傅寒川不应该半年前就讨厌温言喻吗，怎么回事，不是啊？什么情况？哥们我懵了。】

【之前不是有人爆料傅和温是朋友吗，两个人经常约着一起吃饭，当时还有照片，不过因为是街边的苍蝇小馆加上傅被拍的有点模糊，身上穿得也很休闲，两个人又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所以没人信，现在我觉得好像有点真。】

【对，我记得，而且照片上傅笑的巨憨，陪着温在树下捡树叶，傅整个一大狗狗，还拉着温的衣角，不过很快被压下去了，但因为那些照片，所以后面温搞那些事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分手了，然后温接受不了。】

【他俩是不是在演什么狗血的虐恋情深，我们其实是他们play的一环？】

一轮轮不痛不痒地挑战下去。

温言喻耷拉着脑袋，夜风吹来，身体轻轻抖了几下，对着冰冷的掌心哈了口气。

好冷。

太痛了。

什么时候结束。

段慕风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过放在腿上的外套，搭在了少年肩上。

温言喻微怔，看了段慕风一眼。

“谢谢你。”

段慕风没敢看他。

温言喻裹紧外套，轻轻搓了搓手。

主持人还在调侃，“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熬夜。”

江婉柔笑了几声：“我家孩子是医生，这个点还在夜班呢，估计是现在不忙才接了电话。”

温言喻一愣，抬头看向女人。

“我家小深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江婉柔笑得温柔，眼里全是自豪，“现在在市医院工作，平时挺忙，但也经常抽空陪我和我家先生。”

几人聊得开心。

【江姨有孩子了？！】

【我咋记得江姨只资助过孩子，自己没有孩子来着。】

【这个孩子是收养的，是江姨老公队友的孩子，姓氏都保留的之前的，姓季，很厉害的医生，江姨老公在微博上晒过。】

【叫季深淮，我姐姐之前去医院做手术就是这个医生！很年轻但是很厉害！而且特别负责！人特别好！】

是黑夜。

傅寒川靠在办公桌前，指节处夹着根香烟，深邃五官被笼罩在烟雾之中。

电脑屏幕上的声音被再次打开。

另一边。

主持人点下屏幕。

“最后一轮，抽到的嘉宾是温言喻。”

温言喻抬起了头。

就听主持人继续道：“古往今来很多人都在死亡这个话题上做过不少功课，请你阐述自己对于死亡的感受，试想一下如果自己有一天迎来死亡，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主持人说完。

在场几人都是纷纷皱起了眉。

刚刚还在笑的江婉柔也收敛起了笑意。

两次了。

他们又不是不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