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后,范永斗开口道。
“刘氏商行产业遍及山东各州府,以省治济南为中心,搭建了东西南北的商业网,并且出资钱庄,财力雄厚。若是用几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强,非常的强。”范永斗以简短的几十字,概括了刘氏商行的成就。
“比你张家口范家如何?”刘卓笑问道。
“范家就如同那林间的萤火,刘氏就好比星空中的日月,萤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况且,范家经过了百年的发展,如今就如一个桑榆暮景的老人,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但是刘氏商行就不同了,不仅实力强劲,且蒸蒸日上。范家实在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范永斗阿谀取容道。
刘卓与李常在听后,不禁笑出声来,同时也暗自佩服范永斗的口才与拍马屁的功夫,这水平不走科举确实可惜。
“都坐吧。我刘氏商行倘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不至于给你范家去信了。”刘卓随口道。
“谢大人。”范永斗开口道谢。
“我答应给你的富贵,你如今可有所悟?”刘卓一脸严肃的看着范永斗,厉色道。
“范永斗不知,烦请大人明言。”范永斗起身回话。
“我就不绕弯子了。如今,山东的状况你也大致了解,但是,有一些事情,你却并不知晓。近些年来,我确实在济南等府建了不少的作坊。”
“但是,山东百姓的消费能力有限,而往来的商人购买力也不足,库内却积压了大量的物品。你的本事不小,我想请你来处理我刘氏商行过剩的产能,就是让你来给这些东西给找个销路,你意下如何?”刘卓一脸真诚的道出原委。
“敢问大人,这些货的成色如何?”范永斗有些急切的询问。倘若成色、卖相不错,这确实能大赚一笔。
“除了存放时间久些,倒也没有其它的问题。”刘卓随口道。
“大人,能否劳烦李掌柜带我前去库房看一看,再容范永斗决定。”范永斗谨小慎微道。
“这是自然。倘若你能把这批货都给处理了,我刘氏商行所有的买卖,你看上什么,尽管吱声。”刘卓眉开眼笑道,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
“谢抚台大人大恩。”
范永斗离去后,一旁的李常在才开口说话。
“公子,那些东西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贱卖了,也不止区区几十万两白银。这些东西交给范永斗处理,会不会有些,有些……”李常在支支吾吾道。
“有些什么?是过于信任范永斗?还是不把那些东西放眼里?愚蠢!”刘卓厉声呵斥。
“公子息怒。”李常在跪地请罪。
“如今,那些东西一直放在库房,就如一堆没有用处的废物。况且,我手上也没有得力的助手可以去处理。倘若范永斗真的可以将其卖了,我们有什么损失?难不成他范永斗还敢私下匿了我刘卓的银子?”
“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的交换。我可以给他,他又有能力,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呢?这般显而易见的道理,都弄不明白?你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能管理好商行?倘若日后我再听到类似的话,你就回山西吧。”刘卓语气冰冷,态度冷漠,丝毫不留情面道。
“李常在知罪,李常在知罪。”李常在惊慌失措的跪地地上,惶恐不安。
“下去吧。”
望着李常在的背影,刘卓不禁觉得好笑。东西平常放在那的时候,没人拿他当个宝,如今交给一个外人处理,反而惹人非议。你李常在前不久惹下的麻烦还没料理干净呢,如今又凑个什么热闹?
晃了下有些困乏的脑袋,伸一伸手臂,扭了扭脖子,刘卓继续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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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中,魏忠贤看着刘卓与徐长庚的上的一摞奏疏,也是无语。
“上这些个奏疏又有什么用处?陛下又看不见,在我这里,也就是一堆废纸。”随即一手推倒。
“公公,这个刘卓不简单呐。纵使已经私下对其动手,刘卓没有露出丝毫的反迹,依旧照常行事。倘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很难将其置之死地。”李夔龙在一旁劝说道。
“如今的东林党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朝中也没有人敢与公公作对。下官以为,公公不必急于一时,对付刘卓得钝刀子割肉慢慢来。公公权倾朝野,稍微透露点风声出去,有的是人对付刘卓。”
“倘若那小子真有反意,我就不信连派去的锦衣卫查不出来。”吴淳夫分析了眼下的局势后,认真说道。
“终归有些不甘心。”魏忠贤随口道。
“公公,近些年,刘卓的名气在一些地方,如复州、山西辽州、山东多的名声很高。下官觉得,不如在那些地方加把火,怂恿那些人在当地闹事。这样一来,朝廷也就有了收拾刘卓的理由和借口。”李夔龙一脸坏笑,不怀好意道。
“其他省份的骚乱与山东有什么关系?你细细说来。”魏忠贤十分感兴趣道。
“下官曾听闻,刘卓的岳父一直在山西任职。倘若我们派出一批人,扮做盗匪,将董明顺一家给……”李夔龙做了个手势。
“此举必然会令刘卓愤怒万分,人在愤怒、冲动的时候往往会有些不理智的行为。只要锦衣卫盯紧了刘卓,不愁找不到刘卓谋逆的把柄。”李夔龙信心满满的说道。
“公公,为了区区的一个二品巡抚,暗害朝廷命官。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是有损公公的颜面。下官吴淳夫恳请公公三思而后行。”吴淳夫跪地请求道。
“起来吧,此事干系不小,我会慎重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