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值守之人已经畏罪自杀了。”阿敏小心翼翼的回复,生怕惹怒了努尔哈赤。
“便宜他了。”努尔哈赤随口道。
不知过了多久,大营的各处的大火均被扑灭了。随后,就有一女真八旗将领前来汇报损毁情况。
“大汗,此次袭扰造成了营中数十顶帐篷损毁,千余人被烧伤。而且战马食用的草料损毁严重,草料所剩不足五成,还有劫掠的部分收获也被损毁了。”女真八旗将领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向众人汇报着毁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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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朝鲜人真是可恶,竟然也敢袭扰大营。依我看,事到如今,也不用和谈了。直接派出大军攻下几座城池,全部屠杀了,好好出了这口恶气。”阿敏脱口而出。
阿敏的一番言论,直接就把袭营的锅安在了朝鲜人的头上,丝毫不在乎到底是谁所为?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还不如趁此机会再攻下几座城,多劫掠些财物。
“今夜的袭扰的人,行动迅速,组织严密,目标明确,恐怕不是那些朝鲜人所为。”济尔哈朗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并未因阿敏是其二哥,就盲从。
“朝鲜人已经被我们打的弃城而逃,今夜袭营的,多半不是朝鲜人呢,应该是明军刘卓部。先前他攻占了义州,义州距离此处,也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多马换骑,最多两日可以抵达。”杜度一脸严肃的分析道。
“好了。先询问朝鲜人,看朝鲜人的态度如何再做决定。”努尔哈赤直接拍板,随后返回了大帐中。
袭营后,刘卓率领大军迅速的返回大同江,渡河后直接在平壤城休整。
城中的平壤百姓也不敢上前打扰。
两日后,阿敏与朝鲜方面派出的晋昌君姜絪交换了国书、信件。由于朝鲜方面对袭营一事一无所知,引发后金的不满。后金方面直接大军进驻瑞兴。
待姜絪返回了江华岛后,才知道朝鲜境内出现了一股数量不明的明军。消息是安州传来的,说是明朝的一位大人带军队入朝。
随后,王朝内部就形成了两种声音,一种是联合明军,抵抗后金女真人;另一种则是先议和,打发了后金再应付大明。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又有消息从平壤传来。
传信人称,在十七日夜袭扰后金大军的就是那位明军将领。明军将领希望朝鲜王室尽快结束议和,然后在义州城下,两军夹击,聚歼后金大军。
消息传来后,朝鲜朝堂一片震惊,先是有人对那位明军将领的身份提出异议,若是此人又是一个毛文龙,那该如何?
又有人提出,若是我朝答应了后金的要求,但是那位明军将领又不能消灭,我朝损失谁来补偿?接着,有人问道这位明军将领的名字、官职、年龄等信息?
最后,有人提议派出使臣与这位明军将领接触一番再做决定。
时间转眼即逝。
几日后,朝鲜的使臣再次抵达了后金大营。向后金的一众官员解释了十七日夜的袭扰后,朝鲜方面的官员才退出后金大营,向着江华岛的方向赶去。
此时此刻,刘卓与姜璹、朴雴也在平壤城中见面了。互相介绍一番后,刘卓就直接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将会在义州城下与后金大军决战,至于朝鲜方面参战与否全凭自愿,不做强求。
至于为何会选在义州城,刘卓也做了一番解释。
其一,所部战马缺少,且士兵多步卒;其二,长途奔波,后勤补给艰难,士兵疲累;其三,朝鲜军全线溃败,深入朝鲜腹地决战会影响我军士气;其四,至于为何一直催促朝鲜王室结束议和,是因为本部大军所携带粮草不足。
见刘卓一脸诚恳的讲述了所部的艰难后,姜璹、朴雴也对明军的艰难表示愧疚。毕竟长途奔波入朝援助,承担大军入朝的所需粮草也是理所应当。
“两位大人,本官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在平壤城继续逗留了。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必定与两位把酒言欢。”刘卓面带微笑,十分诚恳的对姜璹、朴雴说道。
“刘巡抚,有缘再会。”两人告别。
大概一刻钟后,刘卓就率领着千余将士、大量战马朝着义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赶去。
“朴兄,往日听人说,驻扎皮岛、铁山的毛文龙如何如何蛮横不讲理。可今日得见这会刘巡抚,不仅为人谦和有礼,言谈举止优雅大方,还能站在我朝角度考虑问题。刘巡抚真乃谦谦君子也!”姜璹满脸的笑容,口中尽是赞美夸奖之词。
“姜兄,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朝为官的,怎么可能如他一般没有什么心机。此人若不是一片赤诚,就是思虑远见非我等所及。”朴雴笃定地认为自己猜测是对的。
“不管刘巡抚是否如你所言,我都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日久见人心,走着看吧。”姜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