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州府衙大堂,程之耀踏步而来面带笑容,刚进门拱手作揖:“冯大人,久仰久仰!”
冯骏霖笑意相迎,同行一礼:“程大人,真乃稀客。请坐!”
二人四方桌左右落座后,程之耀率先开口言:“冯大人自从奉圣上旨意前来肇州处理雪崩之事,整日奔赴前线同灾民同吃同寝一刻不得清闲。真是我等为官表率。”
“程大人过奖了!您是这肇州刺史,掌管全州局势,在下也是班门弄斧而已。”
冯骏霖早就打听到此次雪崩发生虽为天灾,但追根到底还是因为程之耀为首官员在第一时刻抬高物价,发国难财迫使灾民死伤无辜。心虽痛恨,也不得不提防办事。毕竟他才是一洲之长,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程之耀听到对面如此谦卑,这才越发没有惧怕便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冯大人近来几月辛苦,我也未曾好好招待于你。这点子心意就当给你的接风洗尘,当然陈大人那份另当别论,我自有一番孝敬。”
冯骏霖低头看着桌上的银票,淡淡一笑推了过去:“都是为朝廷当差,冯某实不敢当。程大人还是请收回为佳。”
程之耀见他推脱,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大半,冷嘲热讽激将起来:“冯大人这是何意?我知道,冯大人的夫人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自是瞧不上这区区十万银票。可靠女人……这软饭吃的实不光彩啊!”
冯骏霖虽心中起怒,表面异常平静。端起手边的茶杯,揭开盖子慢慢抿了一口茶水灵机一动,笑意盈盈道:“既然是程大人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之耀见他同意笑容再次浮现,冯骏霖瞧着那笑有一丝奸诈在里面:“冯大人真是适合在官场行走,知道良禽择良木而栖。陈大人已经接到调令不日将会回京,冯大人的处境就没那么好,八成在这肇州还要待上几年。你我共事的日子还长着呢!”
冯骏霖听出程之耀话中威胁之言便也稳了稳情绪,唇角依旧带着笑容道:“程大人似乎忘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程之耀勾唇淡笑沉默不语,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片刻抬头看着冯骏霖:“冯大人,这真是好茶!”
冯骏霖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一笑:“既然茶好,程大人多吃些。府衙还是供的起的!”
二人又寒暄几句,程之耀以公务在身为由告辞,冯骏霖送程之耀出了门后转身却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容,继续来到大堂看见桌上的一沓银票陷入了深思想着对策。
此时,冯骏霖的贴身随侍宋容安进院焦急前来。刚到大堂作揖行礼起身后禀报着:“老爷,夫人来了!”
冯骏霖急忙抬起头,迅速起身问道:“夫人现在人在何处?”
“说话人已经到了府门口,后面还带了十几车东西。您快去看看吧!”宋容安话还未毕,冯骏霖大步走出前往府门口迎接。
金舒怡由杏雨搀扶缓慢下了马车,冯骏霖一路小跑急忙上前搀扶:“怡儿,你怎么来了?”
金舒怡淡淡一笑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只是三月不见,相公都瘦了一圈。怎么你不回京我就不能来看你?”
“倒也不是那个话。你如今临盆在即,这样来回奔波对你不利。再有肇州苦寒之地,把你冻了你让为夫可如何是好!”冯骏霖小心搀扶着金舒怡小步往里走,边看了看后面。
金舒怡停下脚步,转身吩咐宋容安:“容安,你跟我带来的郭彪交接下那十几车赈灾物资。”
“是,夫人。”
冯骏霖转身间这才看到金舒怡身后站着一名眼生的女子,模样清秀倒是低头有些怯生。金舒怡看着他的眼神也明白几分不再多语径直走向内院。
安顿完天色刚刚擦黑,夫妻二人迎来了独处的时光。金舒怡贴心的解开冯骏霖衣衫,亲自为他换上寝衣。冯骏霖带有几分疑惑问道:“怡儿,京城待的好好的何必大老远跑肇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