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深浓,凉风渐起。
陈姝宁坐在清晖殿的芭蕉树下,一手轻抚着腹部,一手拿着诗书。目光柔和的对着肚子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意思就是说做君子的才学像高山一样,要人仰视。”
知墨从屋内拿来一盒蜜饯走了过来放在圆桌上,偷笑起来。陈姝宁侧头看了眼她疑惑问道:“知墨,你笑什么?”
知墨将蜜饯盒子打开往前推了推,面带微笑答道:“婕妤,腹中的皇子才两个多月你给他讲这个,他听得懂吗?”
陈姝宁眼眸中立刻柔情起来,像春天的池水一般,不经意低下头轻轻抚摸道:“他每天都在长大,我每天都会给他讲,他当然听得懂。知墨,前几日叶医使前来请脉不是开了点保胎药,现在熬好了吗?”
知墨淡淡一笑低声道:“陶嬷嬷亲自看着,一会就给婕妤端来。”
陈姝宁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诗经望着不远处的凉亭,猛然间想起了慕洛尘就在那里教自己弹奏琵琶,目光收回环顾四周,还想起就是这个芭蕉树下二人共食鱼脍的岁月静好。
知墨看向她的眼神变得黯淡,她猜到陈姝宁的心思,声音低沉轻声道:“婕妤,圣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清晖殿了。您怕不是又思念于心了。”
陈姝宁抬眸看着知墨,挤出一丝微笑:“来不来的没什么紧要的,我最起码还有孩儿陪我。他有沈良娣陪他就好。”
知墨叹了口气看了看蜜饯盒子,连忙话锋突转淡淡一笑:“婕妤,您尝尝今日的蜜饯,司膳司呈上来的,有杏脯,乌梅,李干,青梅果干,还有您最爱吃的酸杨梅干。”
陈姝宁随意拿起一块放在口中酸甜适中,吃下去本来有些难受如今也倍感舒服不想在干呕。
“哎呦,我的祖宗!起风了,您怎么坐在这了。着凉了如何是好!”上次慕洛尘拨给清晖殿的陶嬷嬷熬好药到处在找陈姝宁,于是就找到这里看见她坐在芭蕉树下吹着风,急忙走了过去劝阻起来。
“无事的陶嬷嬷,我觉得心热就来这里坐坐。”陈姝宁嘴角微扬微微一笑的看着她。
“那也不行啊!秋季的风跟刀子一样刮人,在冻着婕妤还有腹中的皇子可如何是好。圣上非得责怪老奴护驾不利之罪。”陶嬷嬷说着搀扶陈姝宁起身继续絮叨起来:“您还是回屋吧!安胎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了。”
陈姝宁只得听她所言,抬步缓慢走向自己的房屋方向。主仆三人走到门口见门大开,抬眼望去慕洛尘早已坐在正中椅子上,手捧茶杯喝起茶来。听见脚步声,垂眸面无表情的问道:“回来了?”
陈姝宁走上前去,站定俯身一礼想着这一个多月他跟沈良娣在一起,便有了点醋意沉默不语。
“奴婢给圣上请安!”
陶嬷嬷,知墨站定后同时俯身施礼。
慕洛尘摆了摆手示意,低声道:“你们先退下!”
“是。”二人看了眼陈姝宁后转身退出房间,将两扇房门关闭。
慕洛尘起身缓步走到陈姝宁面前,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额,目光看着她的神情声音多了些柔和:“宁儿,你在怨朕吗?”
陈姝宁抬起眼眸看着轻声答道:“嫔妾不敢怨您。”
慕洛尘轻搂陈姝宁的腰身,将她往前一揽紧紧贴近自己的身体,低头看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吻住她的唇,陈姝宁顿觉唇上传来一阵温热感,她微闭双眼慢慢回应着。
一阵风从窗外吹过,门外的竹叶沙沙作响。慕洛尘抬起头,陈姝宁清晰的感觉他的气息,抬头看着慕洛尘那黑眸中看向自己的柔光,轻轻坏笑起来:“够吗?还怨朕吗?”